火鳳小聲說︰「陌西,你有沒有發現玄楓和青輪在一起經常斗嘴,他們誰都不待見誰,誰看誰都不順眼。」
湮陌西點頭,「我早就發現了。」
「兩個大男人在一起就像兩只豎起羽毛的公雞一樣,不停地斗,幼稚!」火鳳嗤之以鼻。
「是公雞中的戰斗機。」湮陌西面不改色地補充道。
火鳳噗嗤一聲笑出來,「陌西,你變壞了!」
「玄楓說是你教的。」湮陌西一本正經地說,絲毫不覺得她將某人拖下了水。
墨玄楓無語,他雖然走她們前面,但是憑借他良好的听力,她們的話一字不漏地傳進他的耳朵,他不禁反省,他真那麼幼稚?胡說八道!
小墨同學,你絕對是被騙了啊!她們故意的啊!
墨玄楓來的時候沒什麼動作,走的時候倒是比較轟烈,飛機直接降落在莊園的草坪上。
莊園里的幾位大神都來送他,當然,不是誰都願意來的,至少青輪兩兄妹是不怎麼願意來的,青輪是被湮陌西拉上的,青洛優是被火鳳拉上的,至于顧肖,顧同學一向都很自覺,送客什麼的理所應當。
螺旋槳刮起強大的氣流,聲音震耳欲聾。
湮陌西有點不舍,他們好不容易才見一次,相處的時間卻那麼短,還沒什麼感覺他卻又要走了。
湮陌西忍不住擁抱他,這個給了她數次生命的男人。
「下次見面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了。」湮陌西悶悶地說,有些傷感。
「不會等太久,」墨玄楓安慰她,她比以前更敏感了,他不禁心疼,「如果受了委屈就馬上告訴我,我一定立刻將你帶走。」
「好!」湮陌西笑。
「墨少放心,我老婆我不會讓她受一點委屈。」青輪摟過湮陌西的肩,眼底盡是寵溺,開玩笑,他怎麼可能再讓她受委屈。
「阿鳳,A市的事,盡早解決。」
火鳳吻了吻他英俊的臉,點頭應好,冒著綠光的眼楮卻瞄向顧肖的方向,成功地看到顧肖陰沉沉的臉,她心情大好,笑得特別風情。
「滿意了?」墨玄楓湊在她的耳邊耳語,絲毫不顧及旁人的眼光。
「很滿意!」火鳳輕笑。
青洛優冷哼,小臉一片鄙夷,非常不屑,「妖孽的男人,誰都要參一腳,水性楊花!」
「這句絕對是人話。」顧肖皮笑肉不笑地補充。
湮陌西和火鳳相視一笑。
「青洛優,」墨玄楓俯身,與她的視線齊平,好看的桃花眼盡是笑意。
「干嘛?」青洛優誹月復,不要臉的男人,沒事笑那麼好看干什麼?
墨玄楓附在她耳邊,呼出的熱氣直往青洛優耳廓里鑽,她心跳漏掉幾拍,下意識往後仰了仰,听到他說︰「你的嘴唇味道很好。」他的聲音很小,恰到好處傳進青洛優的耳里,恰到好處沒有被其他人听見。
青洛優的臉瞬間充血,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他的話,怒火蹭蹭蹭往上冒,「滾你吧,妖孽!」
可惜,墨玄楓已經上飛機閃人了,壓根沒听到她的話。
幾天後,下午。
陽光炫目得令人睜不開眼楮,一棟歐式別墅前,火鳳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鏡,墨鏡下,女子的眼楮幾乎眯成一條縫。
別墅位于A市的黃金地段,住在這一帶的人非富即貴。
距離她上一次出現在這里已經十一年有余,那時她不過是個小女孩,天真,單純,爛漫,世界里充滿陽光,對未來有很多很多美好的期許。
而現在,她已經二十二歲,再不是那個任人擺布的小女孩。
一名身著佣人服的女佣開門仍垃圾,好奇地看了看她,問︰「請問你是找人嗎?」。
火鳳露出一個自認為很友好的笑,點頭說是。
「住在這里的人在家嗎?」。
女佣趕緊點點頭,似乎生怕得罪了客人,「今天夫人在家里宴客,麻煩你等一下,我去通知夫人。」女佣說完匆匆往屋里跑去。
不過半分鐘一名中年女人就出現在門口,女人眼角已有魚尾紋,近五十的年紀看起來卻不過四十歲,保養極好。
大門被打開,她見是一名漂亮的小姐,穿著很得體,藍色的T恤,白色的風衣,很清麗,頭發是黑色的,臉上甚至沒有化妝,但是皮膚卻非常好,臉上帶著墨鏡,不過她並不認識。
「小姐你找誰?」江華奇怪地問。
火鳳輕笑,散去了平時的妖艷,溫和地說︰「我是顧肖的朋友。」
江華一听,面漏喜色,轉而又顯得尷尬,「既然是他的朋友,請進,有什麼我們屋里談。」
火鳳也不客氣,點了點頭,說了聲謝謝,便跟著她一起進屋。
「怎麼只有你一個人來,他呢?」江華語氣有些不悅地問,火鳳知道她是針對顧肖。
「不知道,」火鳳聳聳肩,笑得無辜。
她們走到客廳,客廳里的人紛紛抬頭看向她們,準確地說他們的目光都落在火鳳身上。
兩名中年男人,一名夫人,還有一名年輕的女子,大概二十來歲,長得斯斯文文,打扮很有範,很有涵養的樣子。
「喲,顧夫人,你從哪找來這麼一個嬌俏的人兒?」那名婦人笑意盈盈地說,她是顧家今天宴請的客人,趙槐趙局長的夫人黃麗,而那名不認識的男人就是趙局長。
她口中的顧夫人,便是火鳳身旁的中年女人,顧肖的母親。
「她說她是顧肖的朋友。」江華說,「對了,小姐,你怎麼稱呼?」
火鳳沒有立刻回答她,她的目光一一掃過在座的每一個人,然後停在一名中年男人身上,他的身材高大,歲月已在他的身上刻下痕跡,卻並不能遮掩他的意氣風發,他是顧肖的父親,顧長明。
氣氛一下子變得很奇怪,江華突然上下打量著她,似乎不明白為什麼她不回答自己的問題,但她確信,自己的確不認識她。
顧長明疑惑,敦厚的聲音響起,他問︰「小姐認識我?」
「當然認識,只不過十一年沒見了,」火鳳微微勾唇一笑,那笑容,瞬間妖嬈。
她摘下墨鏡,一雙碧綠色的眸子暴露在空氣中,清麗的臉因為那雙眼楮一下子變得妖嬈起來。
她喚道︰「爸,媽,我回來了。」
顧長明和江華身體倏然僵硬。
趙槐一家人也頗感奇怪,顧家是醫學世家,但眾所周知,顧長明只有一個兒子,從未傳出顧長明還有一個女兒這樣的事,而且,面前的女子雖然長相偏東方化,可那一雙眼楮卻明顯現不是國產貨。
難道是顧長明年輕時的風流韻事,或者是江華意外出軌?可顧長明夫婦是上流社會出了名的恩愛夫妻,幾十年如一日,這樣的可能性幾乎微乎其微。
那位年輕的女子倒是很淡定地打量著火鳳,長得很漂亮,不,僅僅漂亮並不足以形容她的美麗,她很難想到一個恰當的詞來形容眼前的女子。
或清麗,或妖媚,也許,萬種風情都難以將她的氣質表達。
「鳳賴,」門口傳來低沉的聲音,憤怒,意外,驚喜,太多太多的情緒夾雜在一起,反而听不出最真實的情緒,她回頭,與他的目光撞在一起。
三四個月時間里,他們相處的時間林林總總加起來不過半天,火鳳自認為很了解顧肖,但她不知道顧肖還有這樣一面,她沒見過這樣的顧肖,沒有偏偏如玉,沒有溫潤如風,他就那麼站在門口,絢爛的陽光斜斜地打在他的身上,裁剪成修長的光影。
「原來你一直在騙我。」
她只是笑,笑容很無辜,沒有一點做錯事的反省。
「顧肖,原來你們早就見過,你為什麼不說?」江華指著鳳賴,「你確定她真的是小賴?她已經消失十一年了!」
這件事太奇怪了,鳳賴沒可能消失了十一年還回來,當年發生了什麼她一清二楚,怎麼可能什麼都不計較還乖順地叫他們爸媽?
而且,她的小賴,真的可能還活著嗎?
「顧夫人,這真是你女兒?」黃麗疑惑地問,她的眼楮是綠色的啊,兩個黑色眼楮的人能生出一個綠色眼楮的女兒?
「這當然是我女兒。」顧長明好不容易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畢竟是見慣了大風大浪的人,什麼危急情況都能在短時間內反應過來。
「肖,終于等著你了。」一直坐著的女子走過去,親昵地挽著他的手臂,他卻一直看著鳳賴,似乎根本沒注意到她。
「小顧,是不是不歡迎趙叔叔?站在門口動也不動。」趙槐開玩笑地說。
「當然不是,」顧肖走過去,與鳳賴擦肩而過,面不改色,那名女子一直挽著他,語笑嫣然,他也沒掙開。
鳳賴輕輕地笑。
他們有很多疑問,但卻一直閉口不言,似乎都在等一個合適的竊機,然而,絕對不是現在,不是在趙槐一家都在的時候。
江華畢竟是老江湖,看慣了上流社會的勾心斗角,所以短暫的失控後便很快冷靜下來。
「既然來了,就留下吃午飯吧,其余的事容後再議。」江華強自鎮定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