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干什麼?」容迪問,也沒過去扶她,只是看著。
言七手撐在月復部的位置,減少了一些疼痛,她似乎好過了一點,說道︰「我要離開。」
容迪沒感到多少意外,只是說︰「你現在離開身上的傷勢會加重,那顆子彈只差一點就打碎你的胰髒,你能活著已經是幸運,就算你走出了這個房間也走不出這棟大廈。」
言七知道他說的是實話,她從床上下來已經很困難,月復部一陣一陣鑽心的疼痛,仿佛要把她撕裂一般,她只是強忍著,不想在他面前表現出脆弱的一面,她和小優不一樣,小優受了委屈有訴苦的對象,但她沒有,她一向好強,無論是誰,她都不想讓別人覺得她脆弱得不堪一擊。
「你沒必要急著離開,這個酒店很安全,況且我在這,就算有什麼危險我也能解決,你可以放心住下來。」
言七狐疑地向他看去,卻漠漠地說︰「我只是不想給你造成困擾,你救了我已經對我有恩,我不想再麻煩你。」
容迪終究還是走過去扶住她,也不管她願不願意,將她攔腰抱起來放在床上,說道︰「你已經給我造成困擾,再多一點也沒什麼大不了。」
言七一陣窘迫,連耳根都燒起來,她受了傷,臉色本就蒼白,這麼一紅,特別明顯,就像煮熟蝦子,除了那個人,沒人這麼抱過她,陌生的氣息鋪天蓋地,言七很不適應。
她想,她的樣子一定很丟人,恨不得找一個地縫鑽進去。
容迪似乎沒感到她的窘迫,房間里空調開得很低,蓋上被子睡覺剛剛好,十分舒服,容迪給她蓋上被子,說道︰「你可以安心在這里養傷,我就在隔壁,有什麼事可以叫我。」
言七點頭,素來冰冷的表情也有一絲裂縫,她低聲說︰「謝謝。」
容迪走到門口的時候言七似想到什麼似的,突然問道︰「容迪,你有什麼事需要我做嗎?」。
容迪握住門把的手一頓。
「我的意思是你救了我,如果你有什麼需要我幫忙,我可以幫你一次,當做我還自己欠你的恩情。」
容迪轉身看她,言七看不明白他眼中的表情,卻繼續說到︰「比如你需要我幫你殺什麼人,或者你需要什麼情報,我都會盡力幫你辦到,你應該知道我有那個能力。」
「不需要。」容迪沒什麼表情地說,「我還沒弱到需要一個女人用報恩這種方式幫我做事。」
言七低下頭不再說話,她始終都會欠他,只是希望不要欠他那麼多,能少欠一點是一點吧。
第二天五點鐘的時候言七還是走了,容迪知道隔壁的動靜,他也沒去攔她,他沒見過那麼倔強的女孩子,明明自己受傷得快死了卻還是那麼要強,她自己都不珍惜自己,他又何必操心。
容迪躺著繼續睡,卻怎麼也睡不著了,他換了一身衣服,帶上眼鏡,出門。
凌晨五點鐘的紐約大街上只有稀松的幾個行人,來往的車輛也不多,言七順著大街一步一步走得有些艱難,容迪跟在她身後靜靜地走,兩人之間隔著一段不長不短的距離,一步一個完整的腳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