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洛優想了半天,實在想不出來到底哪里奇怪,但她就是覺得不正常,很不正常。
哥哥反應應該是很憤怒吼她一頓,然後堅決命令她和墨玄楓斷絕來往,從此橋歸橋,路歸路,老死不相往來。
但是,但是,哥哥似乎只是很生氣她沒有在知道這件事的時候及時告訴他,並不反對她和墨玄楓在一起。
怎麼會這樣?
青洛優百思不得其解。
難道自家哥哥的人品爆發了?以她的選擇和幸福為前提,不計較這件事?
青洛優想不明白,哎一聲,懶得想了。
敵不動,我不動,看哥哥後面什麼態度再說吧。
反正她死也不會離開墨玄楓的。
墨玄楓在訓練場練習射擊,他的槍法十分準,六十環的高難度瞬間射擊他中了五十九環,或許是今天墨玄楓的人品也爆發了,以前他只能打中五十八環,今天意外地多中了一環。
青輪站在射擊場外靜默地看著他,說不出心里什麼感受。
這個人,是他的哥哥呢。
青輪現在都還覺得有些不真實。
當年他們只有三歲多,他的母親帶著他們兄弟去商場玩兒,哥哥比自己要頑皮一些,媽媽沒有注意他就跑遠了,結果商場發生火災,漫天的大火來勢洶洶,媽媽當時只能先抱著自己逃出去,在樓梯口的時候隨手把自己交給了一個逃命的陌生人,又轉身去找哥哥,趕來接他們的爸爸知道媽媽在里面後什麼也不顧地往商場里面沖進去,結果一去不返。
青輪再次見到的已是他們的遺體。
而哥哥,也消失無蹤。
他和哥哥是異卵雙生,雖然他們出生的時間只差那麼幾分鐘,但是青輪隱約記得,哥哥一直都是以一種保護者的姿態護著自己,就像自己是他的掌中寶,任何人都欺負不得。
即使是他犯了錯,哥哥也會把錯誤攬到自己身上,他們家的家教很嚴,犯了錯就要接受處罰,所以,犯錯的永遠是自己,而受罰的永遠是哥哥。
所以,後來有了小優,他才會那麼疼她,給她最好的一切,他只不過是將給哥哥的好全部轉嫁到小優身上。
他無數次地幻想如果有一天哥哥回來了,他一定要對他好,只要是他想要的,他都可以給他。
很多記憶都已經十分模糊了,如果不是他三不五時地拿出來想一想,回憶一下,他肯定已經忘得一干二淨了。
畢竟那時的他們都太小了。
青輪看著墨玄楓英姿颯爽的風采,很難想象這就是他想念了那麼多年的哥哥,但是又覺得這的確是我哥哥無疑,因為在他的心中,哥哥必定是英勇無畏、瀟灑俊逸的,青家的男兒天生就該是凌厲霸氣、手腕兒狠辣的主。
青輪不禁傻笑起來。
墨玄楓倏然回過頭,青輪白痴一樣的笑就那麼被墨玄楓捕捉到了。
墨玄楓嫌棄地看他一眼。
青輪抹了一把臉,或許是意識到自己剛剛的笑真的太白目的,竟有些局促起來,耳根都染上那麼一點紅。
墨玄楓,「……」
「你來這里做什麼?還笑得跟個二百五一樣,你純心來寒磣人的?」墨玄楓說話一點也不客氣,自從知道這人是自己的兄弟之後,墨玄楓看他就更不順眼了,各種不順眼。
青輪卻是越看越賞心悅目,心里禁不住感概,哎,怎麼變化就這麼大呢,以前那麼寵著自己的人現在見到自己就是一副我嫌棄你的表情,青少被深深打擊了。
青輪調整好自己的心情,說道︰「你拐了我的寶貝妹妹,我來看看自己的妹夫有什麼不可以的?」
妹夫?!
「乖妹夫,叫聲哥哥來听听。」青二少誘惑地盯著墨玄楓,「只要你肯叫,我就承認你是我妹夫,怎麼樣,劃算吧!」
墨玄楓看都懶得看他一眼,甩了自己身上的裝備和武器,繞過他就走。
青二少被無視了,有點小傷心,他無視自己的傷心,快步跟上去,遠遠看去就像一個跟屁蟲一樣追著墨玄楓不放。
這視覺效果是很刺激人的。
走到玫瑰花園的時候,墨玄楓倏然停住腳步,無語地看著他。
「你跟著我干什麼?難道堂堂青大少還有跟蹤癖?」
青輪伸出一根手指搖了搖,固執地說︰「你還沒叫我哥哥。」
「你怎麼能耍賴呢,你和我妹妹在一起按常規你就應該叫我哥哥,乖,叫一聲來听听。」
這神經病,忍無可忍無需再忍。
墨玄楓一腳向他踢過去,青輪反應也快,輕松地側身躲過。
青輪怒,控訴地吼︰「你又打我!」
「你以前從來不打我的。」
墨玄楓沒理解他的思維,也不知道青輪說的是他們三四歲的事,看精神病一樣地看他一眼,「你腦子沒壞掉吧,前不久我們才打了一架。」
青輪更委屈了,他知道他誤會了,他憋屈地說︰「我們小時候你總是護著我,我被別的孩子打了,你會給我報仇,你明知道會挨罰,你還是會幫我揍回來,我犯了錯,你也會幫我頂著,你從不打我的。」
「閉嘴,」墨玄楓怒吼,桃花眼都是一片淒涼的悲哀。
「小時候?青輪,你搞清楚,我姓墨,不姓青,現在想來認我了?當初拋棄我的時候怎麼下得了手?」
青輪腦子轉了一圈才明白他指的拋棄是什麼意思。
他不可置信,「拋棄?你什麼意思?」
「難道不是?」墨玄楓冷笑,眼里溢滿嘲諷,「他們留下了你,拋棄了我,不是麼?」
青輪真想仰天大笑,可他笑不出來,只能憤恨地盯著墨玄楓。
「墨玄楓,不,青楓,這才是你的本名,你調查過當年的真相嗎?你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麼事嗎?你知道我們的父母為什麼會死嗎?」。
「你什麼都不知道,你有什麼資格說自己是被拋棄的?」
墨玄楓眉頭深擰,他不是沒懷疑過,但是下意識地拒絕去觸踫那些往事,那些造成他這麼多年顛沛流離的真相,只是不想心髒的傷疤再次被揭開,有時候,與其知道真相不如什麼都不知道,自欺欺人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