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天化也在仔細品味著這句話,是啊,此人沒有用普通的射殺箭只,卻用了響箭,確實令人起疑,難道他還有什麼同謀躲在暗處?
「將冬梅和春蘭都叫過來……」獨孤天化命令夏竹,姜維花和他的丈夫柯木澤也在旁邊,卓不汗手中握著刀,警惕地四處查看著窗外的動靜……
「卓不汗,你去東廂房看一下兒子,我怕把他嚇著,讓夏竹把他送到東廂房去了……」
卓不汗心里一驚,現在這種時候,明繡也有些膽子太大了,怎麼能說送走就送走,萬一被壞人利用了的話,可該如何是好?夏竹引路,他疾步向東廂房走去,腳步快如閃電……
東廂房里空無一人,孩子也已經不知去向……
卓不汗登時慌了,大喊,「憶誠,你在哪兒啊?」
沒有孩子的回音,只有他自己的回聲……
「你不是說孩子在這里嗎?夏竹?」
夏竹也慌了,「小少爺明明就在東廂房的炕上,怎麼就不見了呢?」
夏竹嚇得大哭起來,渾身上下抖個不停。卓不汗看到,窗台上有一只孩子的虎頭小鞋兒,似乎是有意又似乎是無意落下的……
他驚呼,「不好,孩子危險了……」
卓不汗眼楮都紅了,他和明繡經歷那麼多,終于有了憶誠,明繡剛剛好轉,這豈不是要了她的命嗎?他二話不說,飛身躍上屋脊,向四周眺望,山間小路崎嶇不平,有一輛一馬拉的小車兒正穿行在樹林間的崎嶇山路上,有官驛大路不走,卻繞小路而行,他飛上主屋,大喊一聲,「孩子被劫了……」
飛身上馬,小黑縱蹄兒飛奔,眼看就要追上馬車,突然,馬車一偏,向旁邊的懸崖峭壁飛奔而去,卓不汗急了,飛身躍上車頂,跳上馬背,猛地一勒韁繩,馬車當空半個懸在崖壁旁,半個車輪已經深墜崖下,卓不汗不敢動,移動半分車子都會墜落山崖,孩子和賊寇都會粉身碎骨……
就這樣僵持了一袋煙的功夫,一個高個子男人手持大刀,從車上下來,笑道,「我可是準備與可汗同歸于盡的,怎麼,您倒是貪生怕死了?」
卓不汗也不答話,見對方已經下了車,也跳下車來,車輛在懸崖上晃了幾晃,墜落崖底……
「阿史那科泰斯,你好卑鄙,我早已退出江湖多年,你連平凡人的日子都不讓我過嗎?」。
「哈哈哈,可汗,我哪里敢這樣以下犯上?是太後,她見現在的可汗沒有子嗣,特地讓我來大唐尋找小王子,找了四年多才找到您,您就讓我把王子帶回去交差去吧!不然,太後非宰了我不可……」
「這又何必呢?既然我已經退出,我是一定不會再參與其中的,我的兒子更不可能參與,否則,我就背棄了當初和弟弟的誓言,你跟我那麼久,應該了解我的秉性……」
「所以,我才偷走小王子啊!」
「阿史那科泰斯,有我在,你還想偷走我的兒子?崇山峻嶺的,你能逃出去嗎?」。
「唉,既然已經被你抓住,我就只好作罷,不過,我不會善罷甘休的……」說著,把嚇得哇哇大哭的憶誠隨手一拋,卓不汗穩穩接住,端放在馬上,向山上走去……
卓不汗輕輕拍著兒子,「兒啊,哦,害怕了吧!親一個,寶貝兒子!不哭,你是男子漢,是我卓不汗的兒子,咋辦嘛,嗯嘛,嗯嘛,嗯,父親好喜歡好喜歡你哦,嗯,不哭哦……你是小王子,能被這些臣下嚇哭麼……」
這時,明繡騎馬追來,慌張地張望著,看到卓不汗和憶誠騎馬而來,憶誠在卓不汗的馬上笑著,問東問西,明繡的心頭巨石落了地……
她驅馬過來,眼中噙著淚,哭道,「卓不汗,你怎麼搞得,嚇死我了……」邊喊邊沖到小黑跟前,痛哭出來……
「兒子,要是丟了你,母親就不活了……」
卓不汗心疼地摟住明繡,搖著她顫動的肩膀道,「兒子好好的,別哭了,明繡,咱們回去吧!」
明繡狠命用拳頭在卓不汗的胸口擊打著,「卓不汗,卓不汗,你怎麼回事兒,你告訴我,這是最後一次,你不跟我說實話,我說什麼都不跟你過了……」
卓不汗眉頭緊鎖,大聲道歉,「明繡,我錯了,我本是科爾沁草原的可汗,因為弟弟與汗後通|||奸,我心生厭煩,離開草原,遠走異鄉,巧遇一個名醫,從其學習三年,後謊稱吐蕃軍醫,在呼延府做了馬夫……」
明繡驚呆了,原來自己同床共枕的心上人竟然是一個可汗?她睜大漂亮的雙眸,盯著卓不汗,像是在听別人的故事……
「後來,我認識了你,我也不是初次婚姻,但是我喜歡你的美麗,對愛的執著,對愛人的忠貞不渝,所以,我千方百計想把你從陰影中拉出來,可是,沒想到,我們的甜蜜是建立在你的傷痛之上的,我也很痛苦……」
「卓不汗,你……你受委屈了……」明繡面有愧色……
「委屈?和自己的心上人在一起,和自己的兒子在一起,我有什麼委屈呢?只要我們在一起,我就是幸福的……」
明繡像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問道,「那……其米格……她是……」
「她是我妹妹……」
「啊?你妹妹?」
「是啊,從小嬌生慣養的,一身毛病……」
「那麼,那次可汗被劫,你是知情的?」明繡失望地看著卓不汗,心想,這個男人,到底有多少秘密是我不知道的?
卓不汗沉吟半晌,才緩緩答道,「嗯,我知道,之前,她來找過我,我罵了她……後面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明繡松了一口氣,自己的丈夫是什麼人自己還不了解嗎?只不過,父妻之間隱瞞這麼久真不應該……
「卓不汗,你以後要跟我實話實說,我不想被你蒙在鼓里,我知道實情的話,可以和你一起想辦法,不知情,我就無法防範,像今天,憶誠多麼危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