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不住皺起眉頭,有必要這麼堅持讓阿紫來給它洗麼?心里有些不爽,更加快了腳步踏入池邊的階梯。「若桓乖哈,別亂動哦,否則會濺我一身水花」
只听撲通一聲,頓時青煙四起,而我,卻是驚訝得瞪圓了眼。方才還在我手里的小可愛居然在一瞬間變回那位俊美如斯的男子!?
男子跌坐在階梯上,那透明清澈的水只漫過他小月復,而蕩漾著波紋的水面下,是遮不住的春光。
我怔怔瞧著同樣錯愕不已的他,那頭過耳的微卷發因為沾了水花,濕漉漉的貼在臉上,為他平添了幾分嫵媚,真真是活色天香!
咕嚕咕嚕,我下意識地吞了吞口水,一度無法回神。是我的錯覺麼,怎的覺得幾天不見,他的輪廓似乎比原先更俊美了呢?
「以薰。」他意味不明的嘆了口氣,慢慢抬起頭︰「我以為,還能隱瞞幾天的。」
我有些發愣,過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你的意思是,你的形態早就恢復了?」他的眸子里閃過一抹猶豫,遲疑著點了一下頭,並未說話。
心里一片茫然,愣愣的蹲,池水很快就漫上了裙擺,不過片刻,腰際以下的衣裳均被打濕,我卻不管不顧,只知道緊緊盯住他有意躲閃的目光。
輕抿著唇,置于膝蓋上的雙手不自覺地攥緊。「既然好了,為什麼要對我秘而不宣?」
我其實,有些不高興,因為連丫鬟阿紫都知道,那麼其他人也該知道了吧,呵,真好啊,只有我被蒙在鼓里,整天二十四小時地擔心著他!
他長長的睫毛半落著,伸出手替我拭去沾在臉龐的水珠,朱唇輕啟,淺聲向我道歉︰「對不起。」輕搖了搖頭,我要的不是一句對不起,而是他這麼做的原因。
他的手落在我肩頭,緩慢而堅定地將我推入他的懷中,我沒有掙扎,任他緊緊抱著,他的聲音隨後在我耳邊輕輕響起︰「當我听到你說如果結不了婚就私奔時,我高興得不知所措」
他的手指溫柔地摩挲著我臉龐,看我的目光帶著滿滿的愧疚︰「我其實很自私。因為想得到你,不惜假裝生病來博得你的同情。」
我頓時啞然失笑,什麼叫假裝生病呢?他胸口上的刺傷是鐵板釘釘的事情,哪是隨便裝就能裝得出來?
知道他不是故意要隱瞞我,我的怒火便消了一半,再听完到他的解釋,我更加生不起氣了。
略笑著,環住他的腰身︰「若桓,其實我明白的,這些肯定是狐王給你出的餿主意吧?他誤以為我最近對男人拒之千里的態度,會影響了我們之間的感情,所以讓你變回狐狸的模樣待在我身邊,好讓我慢慢地重新接受身為男人的你,我說的沒錯吧?」
這雙美麗的眼楮里轉瞬即逝過一絲訝然,隨即微微笑起來,他用指月復輕輕點了點我鼻尖,算是默認了。
「可是以薰,以你的聰明才智,難道還沒發現我一直赤果麼?」他一張俊臉忽然紅得像熟透的番茄,仿佛輕揉一下便能滴出如血似的汁液。
他不提還好,一提,我的眼楮頓時不知該往哪里擺才好,別開臉,假裝鎮定的說︰「那你快點下水啊,我來給你擦背。」
是夜,躺在我身邊的再不是可愛的小白狐,而是英俊的美男子。我們相約好了,第二天就去請示狐王我們的婚事,所以當我靠在他胸膛前听著他一下下強而有力的心跳時,莫名覺得有真實的幸福感浮上了心頭。
翌日清晨,當我們吃著早點時,阿紫興致勃勃地跑來給我講昨晚發生在宴席上的趣事。
她說,狐王酒後失態,當著眾人的面跑到影月殿下跟前親了他一口,並大叫著愛妃,到朕懷里來。
我一口粥剛剛入口,忍不住就噴了出來。「哈哈,我完全能想象得到當時殿下的臉色會多麼難看。」
若桓皺著眉頭橫了阿紫一眼︰「連王上的舌根你都敢嚼,真是越來越沒規矩了!」他雖然語氣不善地罵著,卻沒有要罰她的意思,丫頭也不懼,還朝我吐吐舌尖,笑著轉身跑了。
若桓無語地瞪著她的背影,繼而拿起手帕給我擦嘴︰「看你把這西殿里的丫鬟寵成什麼樣子了?一個個都不怕主子的。」
我無辜的眨巴著眼楮︰「分明是你脾氣太好,下人們才敢踩到你頭上來,你沒有自知之明就算了,還把責任推卸到我這兒來,我很冤枉好不好?」
他頓時失笑不已,捏了我鼻尖一下,繼續專注的吃早點。
吃過早餐以後,我們還出門散了會兒步,等下朝時間過了,才慢慢的去御殿找狐王。
狐王面對我們的到訪絲毫不覺得意外,還打趣的問是不是要商議婚事。既然他這麼爽快,我也不跟他拐彎抹角了,徑直回答是,而若桓則微笑著凝視我,一言未發。
狐王听後大笑著從御座上起身,雄糾糾氣昂昂地行至我跟前握起若桓的手,當時我腦袋里禁不住浮現他親影月殿下的畫面,心里一陣發寒,卻見他把若桓的手鄭重地放在我手里,語重心長的說道︰「從今日開始,朕把皓兒交到你手里了,你可要替朕好好的疼愛他哦。」
我囧了一囧,心想這位仁兄的用詞真真叫我望塵莫及,臉上卻繼續保持著笑容,堅定的握住若桓的大手,並拍著胸脯承諾必定不會辜負了這位美人。
在場的兩位仁兄顯然也被我的豪言壯語給汗到,兩張俊臉的表情均裂出一絲縫隙,狐王好不容易才勉強維持著笑容,再也不敢跟我多言,揮一揮手,趁早將我們打發出去。
從御殿出來,我懷揣著狐王早就準備好的聖旨,心情一度激動難耐。「若桓啊,你說我該不會在做夢吧?」當夢想即將實現的時候,原來真會各種飄飄然呢。
比起我的不淡定,若桓表現得異常平靜,只溫和地笑著︰「小心路面,你的腳還沒完全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