冼紫芫點點頭,輕聲說︰「那日我在關府的時候曾經听姐姐彈過此曲,和婉姨比起來就差了許多,若只听姐姐的,會覺得彈的真好,若听婉姨的,會覺得姐姐彈的蒼白無力。」
正說著,曲子突然又是一變,變得輕柔婉轉,似乎一群女子舒袖而舞,雖然只是曲子卻覺得眼前有無數女子舞姿曼妙。
「果然好听。」冼紫芫低聲說,「婉姨有如此技藝,嫁給爹爹做妾實在是可惜,爹爹雖然可令她衣食無憂,卻終究不是她的知音。」
小春沒有听清冼紫芫的話,只覺得這位姨太太撫琴果然是極好听。
雖然外面太陽很毒,也沒有風,唯一的陰涼也不能遮擋烈日,但听著院內傳出的琴聲,時而激昂時而悠揚,冼紫芫和小春竟然沒覺得有多麼急躁,二人靜靜听著琴聲,偶爾用手中的絲帕拭拭額頭的汗意,時間在不知不覺中過去,頭頂的烈日也慢慢有些減緩,這才發覺她們主僕二人竟然在這門外站了近兩個時辰,這一察覺時間,二人才覺得腿腳酸軟,幸好這時,院中的琴聲終于停下來,等了一會沒有再起。
「二位久等了,姨太太請二位進來說話。」阿珍出現在門口,微笑著招呼二人,這時她的稱呼不再是之前的我家主人而是姨太太三個字。
跟著阿珍進到房間里,婉卿正在用毛巾拭淨手上的水,因為天熱,她只穿了件單薄的衣衫,衣袖寬松的只過肘部,頭發也隨意的松松挽在頭頂用一根竹制的長簪盤著,不似自己的母親那般總是穿金戴銀一身光鮮。冼紫芫覺得這個時候的婉卿看起來不像是已過三十的少婦,比起母親當年這個年紀更多了份嫵媚清秀。
「紫芫見過婉姨。」雖然只是父親的妾室,冼紫芫並不想亂了輩份。
「坐。」婉卿隨意的指了指椅子,「在外面等的急了吧?」
冼紫芫想,果然婉卿是知道她來的,只不過是當時不想見她,或者說想要看看她是不是有誠心。有些拘謹的在椅子上坐下,阿珍泡了壺茶送過來就悄悄離開了房間。婉卿的房間收拾的極是雅致,牆上掛著幾副名人字畫,東西不多但都很有味道,尤其是那把放在桌案上的古琴,造型極是古樸。
「听著婉姨撫琴,到並不覺得時間長。」冼紫芫老實的說。
婉卿看了看冼紫芫,看來冼夫人是真的打算讓這個一向木訥的二小姐替大小姐擔下所有的不是,看她身上的衣服也是平時一般會出現在冼紫璦身上的顏色和樣式,腰肢處有些隱約的修改。自己的眼楮是極刁鑽的,這些細節瞞騙不過她,大概時間倉促,只做了腰節處的修改,袖部和細節還沒來得及處理,不細看看不出,但以冼家為皇室提供衣飾的水準來說,還是有些不妥。
「你學過琴?」婉卿也在椅子上坐下,喝了口茶水,隨意的問。
冼紫芫立刻搖了一下頭,輕聲說︰「母親說紫芫愚笨,這些東西不是紫芫應該學的,不過,以前見姐姐學的時候也心癢,姐姐會有些用過的舊琴丟棄,小春的祖父是府上的管家,那些物件一向是由管家保管,紫芫也曾經偷偷模仿過,但與姐姐相比,真的是無法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