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府的馬車以最快的速度返回關府,一路之上,冼紫璦緊緊靠在奴婢的身上,面色蒼白的很,雙眼一直緊緊閉著,嘴唇被牙齒咬著。那奴婢早已經嚇得面色慌張,手哆嗦著,卻不敢擦去手上的血跡,身體一直緊繃著。
關宇程此時也容不得多想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冼紫璦剛剛從邊關回來,這一頓飯吃下來吃出狀況,如何向在邊關的大哥交待?
人回到關府,匆忙去請了大夫,關宇程候在外面,奴婢跟著進去伺候,過了大概有半盞茶的功夫,突然听到里面傳來冼紫璦悲痛欲絕的哭聲,嚇了關宇程一大跳,立刻盯向門口,等著里面的人出來詢問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過了一會,奴婢陪著大夫出來,大夫面上略微有些遲疑之色,看向迎上他的關宇程,不等關宇程開口就解釋說︰「二公子,你大嫂小產了,出血挺嚴重的,在下開了些藥,到沒什麼大礙,只是要細細調養,過些日子才可以再商議要孩子的事。」
關宇程有些意外,他隱約听母親說過,冼紫璦是不可能懷孕的,怎麼會突然間小產呢?「你確定她是真的小產而不是假裝的嗎?」。
大夫面上一沉,似乎有些不高興,沉聲說︰「二公子,您這是什麼意思?在下為關府做大夫也不是一日兩日,如果這小產是假裝還是真的在下都看不出來的話,這以後就不要吃這口飯了,真是砸了師傅的牌子。」
關宇程也知道自己講話太過唐突,立刻說︰「噢,我不是這個意思,是事情發生的太突然,僅僅是不小心跌了一腳就會出現這種情況,所以一時情急問了個愚蠢的問題,請多包涵。」
大夫這才語氣緩和些說︰「還是快些書信告之你大哥吧,你大嫂情緒有些激動,要死要活的,這是頭胎,就這樣丟掉了,自然是有些難過。這要是出了什麼問題可不好交待,再說你也快要娶公主入門,府上出了這等事情,實在是不吉利。」
說著,又長長嘆了口氣,提著自己的醫箱離開。
關宇程看到伺候冼紫璦的奴婢從房間里走了出來,剛要進去,奴婢面上一陣猶豫,擋在關宇程的面前,遲疑的說︰「二公子,您還是不要進去了,里面血腥味太重,而且,大少夫人的情緒不好,一直在哭,要死要活,為她月復中的孩子難過。奴婢好不容易喂了她一些鎮定的藥,才歇下,您還是快些和夫人商量如何處理此事吧。」
這個奴婢是自己的母親親自挑選,是打這兒母親去的時候帶去的,自己也知道,所以對這個奴婢沒有絲毫的懷疑,想了想,還真是有些為難,要如何向大哥解釋他不小心推倒了大嫂,然後大嫂小產了!
明明母親是告訴他,冼紫璦是不可能生育的,所以才會對阿晴月復中的孩子十二分的謹慎,母親還親自趕去邊關,可是,大夫又不認識冼紫璦,應該不會偏幫著冼紫璦說謊。
至晚,冼紫璦不肯見任何人,包括那個奴婢也只能守在門口,隱約听到房間里冼紫璦一直在低聲抽泣,似乎是難過的厲害,然後哭的累了再睡下,醒了之後再低聲抽泣,就這樣從天黑到天亮。
書信派人送去邊關,關宇程實在不知道如何去寫,只好在書信中簡單的說了一句︰請大哥速回京城,大嫂意外小產。
書信送到邊關時,關宇鵬正陪著母親和侍妾阿晴在吃飯,三人在帳內一邊吃飯一邊閑聊,不過是說些關宇程婚事的事情,商量著如何籌辦,既能不失關府的面子,又可以讓太後娘娘和公主滿意。
送信的是家中的忠僕,所以可以直接進到帳內,書信交給關宇鵬,人沒有立刻走開,垂手等在一邊,關宇鵬打開,臉色立刻一變,眉頭一皺,看向送信的忠僕,沉聲問︰「這才剛剛回去不過一兩日,怎麼就出了這種事情?有讓府上的大夫仔細查過嗎?為何走的時候沒有發覺?府上也不是只有一個兩個奴才伺候,還有母親親自挑選的奴婢跟著,怎麼如此粗心?她情形如何?」
關夫人不曉得出了什麼事,但听兒子的意思應該是和冼紫璦有關,看一眼面色微微有些慌亂的忠僕,再看看兒子,輕聲問︰「這是出了什麼事,那個女人回去之後做了什麼事,惹得你如此生氣。是不是她和宇程鬧了什麼別扭?為娘看一定是的,那個女人一向心胸狹窄,一定是嫉妒宇程要娶公主為妻,讓她在關府沒了地位。」
「紫璦小產了。」關宇鵬嘆了口氣,把書信遞給自己的母親。
「這怎麼可能?」關夫人月兌口說,「她是根本不可能懷孕的女人!為娘這一點還是有把握的。」關夫人把書信丟在桌上,看向那個垂手而立的忠僕,沉聲問,「說,是怎麼一回事!」
忠僕猶豫一下,來的時候關家二公子一再囑咐他要好好向關夫人和大少爺解釋,這確實是一件意外,所以他剛才才沒有離開,候著等關夫人和大少爺詢問他,听關夫人這樣講,他抬起頭,說︰「是府上的呂大夫親自診治,他是宮中的一位大夫,是府上特意請了來在府中坐鎮,二公子說,這一點不會出錯,大少夫人確實是意外小產,不過日子太小,所以沒能保得住。」
關夫人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呂夫人是府上的大夫,也是宮中頗有些名氣的大夫,這一點她相信他的醫術,也相信他根本不認識冼紫璦,但是,就算是如此,她還是不能相信冼紫璦會在回到京城不久就小產。
「是怎麼發生的?」關宇鵬沉聲問。
僕人輕聲回答︰「大少夫人回去後,二公子看大公子書信上交待要好好迎接大少夫人,並且安排合適的機會讓大少夫人與她的妹妹,也就是如今的心儀公主見上一面,所以就安排了在醉仙樓宴請。」——
真相應該只有冼紫璦一個人知道,那麼,其中究竟發生了什麼?大家繼續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