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遙居,風雨未停,冼紫芫坐在廊下,輕輕搖晃著自己的搖椅,身上搭了床薄被,人些懶懶的模樣。
「這只鸚鵡真是可氣,這幾日也不知跑去了哪里。」琉璃有些微帶惱意的看著空出的鳥籠,「從來離開的時候也不曉得吱一聲。」
冼紫芫微微閉著眼楮,表情閑散,淡淡的說︰「怕是玩的熱鬧,一時不想回來,不怕,它是最最聰明的,誰想要殺了它,必受其累,它會好好回來。」
琉璃有些擔心,「畢竟是一只鳥兒,雖然聰明伶俐的很,又能言擅語,但就是一只在天上飛的小鸚鵡,如果有人動了心,射了它烤了也是有的。」
冼紫芫依然微閉著雙眼,語氣淡淡的說︰「不怕,誰要是殺了它,一定會生不如死,我在它身上放了毒,就算是隔了老遠射殺了它,也必定會禍及周遭數里,依然可以輕易找出傷它之人。以它聰明,若是被愚蠢的人傷了,它必定自個先吐血而死,不肯好好的讓人宰割!」
琉璃想了想,輕聲說︰「但願吧,挺招人待見的一只鸚鵡。」
正說話的時候,外面有人走了進來,一個奴才輕聲說︰「關府的大少夫人過來想要見見少夫人,說是有要緊的事要煩少夫人幫著出個主意。」
冼紫芫輕輕吁了口氣,慢慢的睜開眼,想了想,出了一會神才慢慢的說︰「去請了進來吧,也是避不過,她若是存了心,必定會拼盡全力。」
依著以前的規矩,關府的馬車也是停在逍遙居外百米處,有人帶了冼紫璦搭了逍遙居的馬車進了逍遙居,再跟著到了冼紫芫正在休息的地方。
「紫芫,我有事要請你幫忙。」冼紫璦在椅上坐下,旁邊沒有跟著外人,只有琉璃一個人在伺候著,端了一個竹藤制成的小桌擺在二人跟前,放了些茶點,泡了壺新茶,也退到一邊候著,便也不忌諱什麼,直接說,「你能幫我弄到受了重傷卻不會死的藥嗎?」。
冼紫芫並不吭聲,只靜靜看著冼紫璦,等著她繼續說下去。
「我有用。」冼紫璦並不避諱冼紫芫的眼光,繼續說,「也許過些日子我會受傷,而且是極重的傷,但我不想我死,我要用這重傷換我需要的一切,冒險但絕對值得。只是我現在無法說出我的計劃,不過,這藥卻是極重要的一樣東西,關系到我能不能成功。」
冼紫芫眉頭微微蹙了蹙,輕聲嘆息,問︰「你打算殺了誰成全你?」
冼紫璦笑了笑,輕聲說︰「就知道妹妹是極聰明的人,是啊,我是要殺一個人,但這個人是誰,此時卻說不得,姐就求你幫這個忙。逍遙居是玄王府的別苑,可以得到任何想要的東西,珍貴的藥應該也不缺,雖然原本是可以通過關府得到些,卻怕走漏了風聲,讓關宇鵬猜到什麼,就想到了你。沒想到,從小到大,最最被我看不起的你卻成了我最最可信的人。」
冼紫芫眉頭微微蹙著,輕聲問︰「煜皇子是你喜歡的男人嗎?」。
冼紫璦看著冼紫芫,笑了笑,似乎是听到最最好笑的事,「傻紫芫,你太高看他了,我若是愛他,豈會算計他?我不過是喜歡著他手中的權利,以及他未來可能的地位。如果說動心二字,也只有玄公子讓我有心動的時候,只是權衡再三,他不會為了我做什麼,那就讓我可以與他並存于世,同一位置的說話吧。至少,我可以與他平視,雖然不能如你一般以妻妾的身份守在他身旁,但我可以與他平視一笑。」
冼紫芫微微閉上眼楮,笑了笑,溫柔的說︰「如果我離開呢?」
「離開?」冼紫璦一怔,「離開玄公子,你去哪里?」
「如果我死了呢。」冼紫芫微微一笑,睜開眼楮看著冼紫璦,表情淡然中看不出任何心中起伏,似乎只是一句玩笑話,「這世上的事不可預測,說不定我說走就走了,那個時候,你會如何?」
「燒一些紙錢送你。」冼紫璦撇了一下嘴,「然後恭喜玄公子終于娶了若水那個女人,然後,繼續我自己的事,繼續活著。難怪祖母以前說,你終究是個薄福之人,我可以打小許人,你卻終生不得嫁。不過,你現在不是已經嫁了人,還活得好好的,祖母不過是瘋了說瘋話,你也信。至少我不信,不過,祖母說我天生命硬,這話我到愛听的很,可惜我既沒有克死父母也沒克死你。等我也下了地獄,我一定會逮著那個老太婆問問她。」
冼紫芫笑了笑,從小就習慣于姐姐的冷嘲熱諷,只是沒想到姐姐還記得當初的話,「是呢,世事難料。琉璃,去我房內取了那個木盒子,里面有一個紅色的小瓶,你取了來,交給我姐姐,這便是她要的東西。」
琉璃听到冼紫芫的吩咐,立刻去取了來,那個木盒子樣子挺普通,是冼紫芫打冼家帶來的,里面裝了些小瓶小罐之內,原來並不曉得是什麼,後來知道冼紫芫擅長用毒,才知道這些小瓶小罐里全是些毒藥,有些毒性可怕的很。
「這個小藥瓶里裝著的就是你要的藥。」冼紫芫看琉璃將紅色的小瓶遞給冼紫璦,口中慢慢的說,「在你受傷前把它全部服下,它可以保住你的性命,哪怕你血液成河也不妨事,但千萬不要讓對方的利刃傷了你的心髒,那我便無法可救你。不過,你既然自知自己命硬,想必受了重傷也無妨。」
言語間,透出三分調侃,一旁的琉璃有些心驚,這姐妹二人講話真是奇怪的很,說生死竟然是如此的尋常。
「果然有這樣神奇嗎?」。冼紫璦有些不太放心,看了看手中的瓶,剛要打開,「我瞧瞧里面是些什麼東西。」
「我手中目前只有這些,若是你不小心弄壞了,里面的藥灑了出來,就算一年半載的我卻無處可以再給你弄。」冼紫芫淡淡的說,「里面不過是些沒有味道的液體,你瞧不出什麼所以然,若是信就拿著,若是不信,可等相公回來了你自個去求了他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