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儀出現在這里,如果這火是她所放,她一定不會讓里面的人死掉,那樣要見官,官府是要查清究竟是什麼原因起了火,她只要在里面那對男女的藥效解開的時候放火就成,藥效剛過,二人身體還不能劇烈活動,一定會拼了命的從里面跑出來,一定顧不得衣衫如何。」婉卿嘆了口氣,似乎有些不耐煩阿珍的問題,但還是解釋,「眾人見一對衣衫不整的男女從里面跑出來,一定會看熱鬧,會猜測是誰家的男人和女人,附近肯定有人知道這庭院是冼老爺所租或者所買,也認識冼老爺,那男人當然不是冼老爺,結果就是眾人看笑話,老話有說,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很快就會傳到冼伯騰耳中。」
琉璃自打昨天見過婚禮上的冼紫璦所為,已經不奇怪于婉卿的解釋,以冼紫璦可以在太後娘娘面前扮可憐,對付一個原本就是棋子身份的女人,更不會心慈手軟!
「如果真的是她所為,她也是在提醒我,她相信消息一定會傳到冼家眾人的耳朵中。」婉卿冷笑一下,輕聲說,「消息到了她父親耳朵里,她的母親如今被軟禁在冼家,自然是不能離開冼家外出做出這種事,而以她父親的想法,更是不會相信這件事與他的大女兒有任何關系,她篤定她父親猜來猜去,唯一可以猜到的就是我。」
阿珍面色一變,輕聲說︰「難道老爺會認為這件事與您有關?」
「是,冼伯騰會以為這把火是我所火,他會打听我今天去了哪里,有沒有離開冼家,幸好今天遇到琉璃姑娘,有個說詞,只說是外出的時候遇到了琉璃姑娘,在茶館里說了會話,不然,我今天外出正好中了冼紫璦的願,她一定是猜到了我會出面收拾那個不如我的女人,原來她特意選個看起來像我的低劣貨色就是等著我不服氣出面!」婉卿心中倒了一口涼氣,冼紫芫的提醒不錯,琉璃也講的不錯,她,真的不一定是現在的冼紫璦的對手。
如果一切真的是冼紫璦所為,那她從一開始就想好了每一步!
「萬幸的是,著火的時候,我正在茶館。」婉卿低低的聲音,慢慢的說。
琉璃也有些心驚,听婉卿講完所有的猜測和擔憂,她再一次領略了冼紫璦的厲害,難怪冼紫芫會一再的讓她提醒,告誡婉卿不要和冼紫璦對著干。
回到逍遙居,直奔後花園,沒有看到冼紫芫的影子,問了經過的奴婢,奴婢說︰「少夫人在後花園呆了一會,剛剛回書房去了,說是有些倦怠,想要靜靜的坐著歇息一會。」
婉卿立刻趕去書房,遠遠的便看見冼紫芫正站在書房的窗口,似乎是在擺弄著什麼東西,听到琉璃的腳步聲,冼紫芫抬起頭看向琉璃,見她面色糾結,停下手中的動作,輕聲問︰「是不是婉姨娘又著了姐姐的道?」
「是。」琉璃看到冼紫芫正在擺弄一盆剛剛栽好的花草,看不出是什麼植物,綠綠的,大概是在後花園挖來,綠色的葉片肥厚,搭配著素淨的花盆甚是悅目,「琉璃趕去的時候正好遇上,雖然沒見您姐姐本人露面,但真真是看了一場好戲,不曉得這一次婉姨娘能不能避開您父親的狐疑。」
听琉璃語速有些略急的把整件事講完,冼紫芫到並沒有太過驚訝的表情,只是嘆了口氣,有些表示同情的說︰「那女人還真是夠倒霉,沒有佔到一點便宜,還差點搭上自個的性命。如今小春的性命掌握在我姐姐手中,女乃娘自然是不敢不听姐姐的話。真真是一個倒霉的女人。」
琉璃點頭,那個被冼紫璦挑來勾引冼伯騰的女人是真的真的夠倒霉,也許開始的時候不過是想要得點錢,反正在青樓做和在外面做沒什麼區別,然後一時貪心,想要扶正,或者說想做第二個婉姨娘,結果被冼紫璦利用,不僅名節全丟,還連帶捎上了婉卿。
冼紫璦實在是太厲害了,太聰明了。
「是不是覺得我姐姐實在是太厲害了,太聰明了。」冼紫芫微微一笑,輕聲調侃,「想到以後要面對這樣厲害的小姑子,心生懼意吧?」
琉璃看冼紫芫並不緊張也不生氣,到沒有之前那般為婉卿擔心,面上一紅的說︰「少夫人如今就愛開琉璃的玩笑。」
冼紫芫微微一笑,輕聲說︰「不必擔心婉姨娘,她也算是久經江湖的人,遇到的人和事比我姐姐要多,一時氣憤但不會再輕易和我姐姐對著來,為了她月復中的孩子著想,她會收斂許多,避免引起我姐姐的注意,她已經明白,如果我姐姐要對付她,一定會想出很多辦法,這一次,她一時失察被帶進圈套中,下一次一定會謹慎記得我講過的話,不會再輕舉妄動,再以為自己比我姐姐厲害。也算是冼家可以安生一段時間。」
這件事在京城里還是引起了小小的轟動,那個被冼伯騰寵愛的年輕女子被攆出了那個小庭院,但那個庭院也基本上毀在了那場大火中,冼家娘家出面將冼老爺的大半財產直接交給冼家長子冼建安打理。因著被一青樓女子騙財的尷尬丑聞,冼伯騰沒有任何條件的同意了妻子娘家的安排。
冼伯騰與新近懷孕的妾室婉卿也發生了沖突,爭吵後,婉卿被禁足在自己的庭院里不可隨便外出,與冼夫人一樣,雖然同在冼家並不很大的庭院里,二人卻不再會面,也不再來往,各安本分。
外人傳聞是這位新入冼家的女子眼看冼老爺寵愛了別的年輕女人,一時吃醋弄出了火燒狐狸精的鬧劇,幸好沒有死人,只是連累了旁邊幾間民宅,冼家鋪子出面賠了些錢,大家得了賠償,又礙著冼家的兩個女兒如今身份特殊,雖然想要再要點,卻沒有人敢多事。事情很快就只余眾人茶余飯後的談論。
整個過程中,冼家姐妹自始至終沒有出面,但沒有人敢將談論說在二人面前,關府依然是準備著送成親不久的含玉公主和關宇程離京,逍遙居依然是不準外人踏入半步的安穩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