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依若全身被撕裂般,漸漸的,掙扎小了。
瑾楓,我就要來了。
你等我。
「媽咪,媽咪」晚兒在二樓哭喊。
失去理智的祭夜冥瞬間被驚醒,不可思議的看著自己的手按著藍依若的頭在池里。
像是做了個冗長的夢。
猛地,他將她撈起來。
那張蒼白沒有一點血色的臉上帶著支離破碎的微笑。
藍依若閉著眼,在他懷里像個沒有生命的破女圭女圭。
他試探性的探她的鼻息,卻沒有感覺到任何。
棕眸瞬間變成了暗色,一股來自靈魂深處的撕裂感蔓延開來。
扯得他全身都痛。
他將她平放,一直按她的胸口,試圖逼出那些進入胸腔的水。
他干了什麼??
幾次冒著危險救她,怕她受點點傷害,可是,卻幾次將她置于死亡的邊緣。
「依依,你醒來,醒了我再也不欺負你」他邊按邊說。
嗓子處似粘滿了濃濃的血,粘稠血腥,發不出聲音。
安宇熙和晚兒也下來了。
「媽咪」晚兒不可思議的瞪大眼楮,小臉蛋上瞬間布滿了淚水。
「啊,血,好多血」。
隨著小晚兒的叫喊,祭夜冥這才發現,藍依若躺著的地方,一大灘鮮血,那刺目耀眼的紅色如開在懸崖邊艷麗的花朵。
美麗,卻易碎。
破碎的聲音從藍依若唇間溢出。
祭夜冥貼著她的唇,終于听清了她說什麼。
「痛,痛」。
他欣喜若狂,她還活著,還活著。
祭夜冥的臥室里。
「她流產了」安宇熙淡淡的說,眸光掃過一臉陰沉的祭夜冥,若有所思。
流產?
小晚兒垂拉著腦袋,前幾日,還給媽咪開玩笑,說想要個妹妹呢。
她難過的垂下頭,又拉著安宇熙的手,淚眼汪汪。
「熙哥哥,你要救媽咪」
房間里靜默下來,只有幾個人無聲的呼吸。
祭夜冥站在窗戶邊,看著床上虛弱不堪,一直昏迷的女子,心里異常煩亂。
俊眉皺起,唇角溢出淡淡的苦澀。
隨手點燃一支煙,想想,又滅了。
他看著泳池邊那灘醒目刺眼的紅色,拳頭微微握起。
她居然懷了顧亦笙的孩子。
心里本來對她的心痛和憐惜瞬間又轉化為憤怒,雖然知道他們天天在一起,但是,卻始終無法接受,她會懷上顧亦笙的孩子。
樓下。
「夜,你去哪里?」顧亦汐看著祭夜冥陰沉著臉從樓上下來。拉著他的手,輕聲問。
「滾」。
祭夜冥大力甩開她的手,出了別墅。
顧亦汐愣在原地,又看看樓上,瞬間,臉上浮出一絲冷狠的笑。
臥室里一片黑暗,窗簾拉上了,不知道是白天還是黑夜。
藍依若只覺得渾身虛月兌,沒一點力氣,嘴唇異常干裂,這種靈魂被抽離的感覺讓她無所適從。
死了麼?
她記得她看見了林瑾楓,那瞬間,她的臉那麼清晰,即使隔了七年漫長的時光,她也在那刻能看見他少年朝氣蓬勃的臉。
可是,這刻,她又想不起了。
「媽咪」晚兒一直握著藍依若的手,感覺到她在動,立刻也清醒過來。
「晚兒?」藍依若沙啞著聲音,這才確定,自己還活著。
小月復處隱隱作痛,她隱約的記得一些破碎的話語。
她懷孕了?
然後,流產了。
難怪最近老是覺得累,總有睡不完的覺,難怪總是惡心,想吐。
原來,她懷孕了。
眼淚在暗夜里無聲的流下,只為肚子里這個才兩個月的生命,而某人,親生殺死了他。
小晚兒欲開燈,藍依若急忙道。
「別,別開燈」
晚兒又坐回了她身邊,將小手攛進藍依若冰冷的手里。
「媽咪,對不起,我沒有保護好你」小晚兒說了這句話,就哭了起來。
若是小夜,他肯定不會讓媽咪受一點點傷,都怪自己沒用。
藍依若看見晚兒哭,心痛的將她拉近。
她這麼一個大人,還要自己不到七歲的女兒操心,真是丟臉。
「別哭,你好些沒有?」
「嗯,熙哥哥很厲害的,他說我過幾天就全好了,現在好好休息就行」。
「那就好」
晚兒咬咬唇,「媽咪,你…。」
藍依若知道她想說什麼,握了握她的手。
「晚兒有哥哥就好了,不需要弟弟妹妹」。
「媽咪,你不難過嗎?」。小晚兒試探的問。
「不難過,你和小夜是我和瑾楓的寶貝,只有他,才有資格讓我難過」。
是麼?
為什麼媽咪的手心那麼冷,她明顯的看見了她眼角不斷溢出的眼淚。
她也沒拆穿,爬上床,靠在媽咪身邊。
玻璃別墅的對面是四層祭夜冥的私人別墅。
落地窗前,男子俊逸如雪,臨窗而立,清冷的眉眼看著對面三樓的房間,眸子里有淡淡的孤獨和冷傲。
仰頭,將瓶子里黑色的液體一飲而盡。
腳邊,橫七豎八躺著空酒瓶。
細長的手指隨意松了松袖口,心里,有個聲音始終在叫囂。
她懷了別人的孩子。
垂眸,斂去眼里濃濃的憂傷。頭微微有些暈。
顧亦汐進入房間時,看著他腳下的空酒瓶,心里隱隱作痛。
他真的愛上了!!
祭夜冥听到腳步聲,眼里閃過絲絲冷厲,如毒蛇探到自己的獵物,隨時準備發動攻擊。
這里,是他的私人領地。
除了火蝶,安宇熙,慕歌,刺青。
但是他們也從不會進入這個房間。
他敏銳的一個閃身,直接將來人抵到了牆壁上,大手覆上,掐住了顧亦汐的脖子。
待看清是顧亦汐時,他冷著臉松了手。
顧亦汐不停的猛咳。
「誰讓你來的?」祭夜冥重新走到窗戶邊,眼楮依舊鎖著對面窗簾緊閉的房間。
「夜,我擔心你」顧亦汐撲過去,從後面緊緊抱著他。
「這里不是你該來的,出去」祭夜冥天生具有的霸氣,即使語調不高,也足以讓人感受到那份力量。
顧亦汐看著地上的酒瓶,「夜,你以前從未這樣失了分寸,為那個女人,不值得啊,剛剛哥哥給我打電話,質問我,是不是我們害得他女人流產了,哥哥一直想再有個孩子,嫂子好不容易懷上了,可是………」
顧亦汐難過的垂下眸子,她故意將「他女人」這三個字加重了,明顯感覺到祭夜冥緊繃的身體,隨時都要爆發,知道她說的話,他听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