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歌衣衫襤褸,身上有十多個大大小小的血窟窿,特別是月復部那處尤為猙獰,皮肉爆裂,能清晰看見果,露在外的血管,直腸。
像是被硬生生在身上抓下了一大塊肉,牽扯出身體內的器官,異常血腥慘烈。
而且那個血窟窿正在以一種極其夸張的姿態向周圍擴散,他整個人看上去慘不忍睹!
饒是他們見過無數大場面,面對這如此震撼的一幕,都不由得吸了口冷氣。
安宇熙平靜的容顏上染了一層冰霜,狹長的眸子微闔,看著眼前痛苦不堪的男人,在心里一遍遍的問他,為什麼要那樣奮不顧身的擋在我身前?
慕歌看見安美人擔憂的目光,勉強扯出一絲慘白破碎的笑。
那笑容,看得安宇熙心撕扯般的痛。
雖然從小傾慕他的男人女人可以繞地球排一圈了,但是這個男人卻帶給了他最深沉的震撼,他一向默默的為祭夜冥遮風擋雨,可是,現在卻出現這麼一個男人,在他遭變異蛇圍攻時,不顧一切擋在他面前!
「快找鬼頭來!」祭夜冥反應過來,眸子甚冷。
安宇熙只是定定的看著他身下痛苦掙扎的男人,一時間竟然忘了自己的身份!
「安美人,你發什麼愣,先給他止痛啊。」安德魯將一個針管對準慕歌的靜脈,注射了下去。
可是,絲毫不能緩解慕歌的痛,盡管他咬著唇,可是那額頭不斷冒出的豆大汗珠出賣了他的偽裝。
「止痛劑和鎮定劑對這蛇毒沒有任何效用!」鬼頭已隨刺青進入帳篷,眼里也盡是憂慮。
他拿出隨時攜帶的長管,又吹奏起了白日的那首曲子。
大約過了五分鐘,慕歌月復部那個血窟窿終于停止了擴散,那異常猙獰的樣子,讓人膽戰心驚。
「我只是暫時催眠了蛇毒,不讓它擴散,七個小時後,這些蛇毒會隨著陽光而被喚醒!」他一席話又將帳篷內的氣氛變得壓抑起來。
安美人起身,出了帳篷,才一分鐘不到,拿來了他的手術器械。
「馬上給你手術,你能忍麼?」
他眼神灼灼的看著慕歌,慕歌強忍著疼痛,搖頭,輕聲道。
「不用手術,沒用的,天亮後,蛇毒被喚醒,還是會破個大窟窿,我…。」
「那就再補!你不信我?」他看了眼慕歌在外的器官,眼眸越發暗沉,瞟了眼安德魯,淡淡道「安德魯,你幫我!」
其余的人都出了帳篷,不知何時,天空中繁星點點,浩瀚的天空一望無際,廣袤的原野也望不到盡頭,人類在這浩浩宇宙下顯得如此卑微,渺小。
大家都無心欣賞這難得一見的美景。
祭夜冥回了帳篷,瀟灑月兌掉白日里穿的黑色勁裝,呈現出標準的倒三角身體,健碩迷人。
他在外面套上了自己的銀色戰袍,在夜里冰冷如鐵,此戰袍是專門針對沙漠和叢林特制的,不易被腐蝕,專門防各種劇毒的侵入。
火蝶不知何時進了他的帳篷,收起平日的吊兒郎當,此刻的她很是嚴肅。
「阿夜,我和你一起去!」
祭夜冥轉身看她,發現她也換了裝束,頭發高高挽起,看著英姿颯爽,很是利落。
「不行,我自己去,你留在這里,如果我天亮前沒回來,你們明天還是按原計劃進行!」
「阿夜,我和你去,火蝶留下,阿熙在全力救治慕歌,這里必須要一個撐得住場面的人!」
刺青神色溫和,已經全副武裝好。
三人聚在一起精密計劃了下,祭夜冥和刺青出了帳篷,刺青剛出去,一聲輕嘆,轉身,發現火蝶在帳篷門口痴痴的望著他。
他快速上前,捧著她的臉,狠狠的咬上她的唇,火蝶也熱情的回應著他,直到濃濃的血腥蔓延,兩人才依依不舍的放開。
眼神糾纏,包含了太多的情愫,最後,只化成簡短的兩字——等我!
這一夜,似乎像一個世紀那麼漫長,慕歌壓抑的申吟聲一直回蕩在帳篷外,火蝶,顧亦笙和鬼頭,朱迪輪流在外守候,再輪流回帳篷小睡一會。
畢竟,明天還有更重要的事。
祭夜冥和刺青回到白天血戰的地方,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兩人的眸子如沙漠里的毒舌,犀利且危險。
「再往前找找!」
「嗯!」
好多尸體都被流沙淹沒,還好,借著星空,他們走得並不艱難。
「媽的,真不知道怎麼在這里建地下基地」刺青咒罵一聲。
「總有入口的,別急!」祭夜冥冷靜道。
果然,越往前走,人體生命探測儀信號越強烈。
「阿夜,小心!」刺青突然道,他們的周圍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批蒙著黑色面紗的黑衣人。
在荒漠里,這群人顯得異常突兀和陰冷。
祭夜冥眉梢微挑,棕眸里出現一抹淡淡的光暈。
「放下武器!」一個黑衣人沖鋒槍指著祭夜冥的腦袋,聲音沙啞,冷冷道。
冥爺撇撇唇,卻意外的放下了手上的武器。
刺青本想和他們火拼,眼眸一轉,瞬間領會到了祭夜冥的想法,也跟著乖乖的放下了武器。
冥爺朝刺青挑眉,那意思顯而易見。
這不,有人帶路,不用他們費心找入口了。
可是,瞬間,他們的眼前一黑,黑衣人用厚厚的黑布蒙上了他們的眼楮。
冥爺抖著耳朵,憑感覺感知他們的方向,就在剛剛放下武器的那刻,他不動聲色的按了手腕處隱藏的信號發射裝置,以便火蝶他們能順利營救。
四十五,四十六,四十七,四十八,四十九,五十。
剛好五十步。
祭夜冥暗暗記住了,他們被押到一個冰冷的機器上,只感覺耳邊全是破土的沙沙聲,一陣強烈的失重後,機器終于平穩的落到了一片實心的土地上。
然後他們又被押到了貌似一輛裝甲車上,車子發出沉重的噠噠聲,七拐八拐,十多分鐘後,終于停了下來。
冥爺心里暗自欽佩,能在這荒漠里建一個如此工程巨大的地下基地組織,還真是史無前例。
耳邊傳來一陣強烈的慘叫和口哨聲,還有稚女敕的哭喊聲。
他心里頓時一緊,小晚兒,你還活著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