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震天沒想到琥珀明白自己為什麼要受那一劍,沒錯,當時他就是想一劍斷了兄弟之情,骨血之情,可是……他還是沒下狠心。
「你問我六子是不是你害死的,我不想說是……可是,事實的確是,龍震天,你太過仁慈,婦人之仁不適合在帝王之家生存!」琥珀覺得今晚她很殘忍。
龍震天良久沉默,最後眼楮定格在看著張奕他們弄吃食哈哈大笑的多蘭身上,轉頭問道︰「我是不是很可笑?那些所謂的兄弟從來都想我死而後快,我那所謂的姐姐從來叫我就是賤種,可是我還顧念什麼親情……帶著這些小子殺異族我眼楮都不眨,可是卻對著自己那冷血的兄弟手軟,害死了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我……我真是沒用!」
龍震天邊說,手指抓住自己的頭發,帶著很沉重的懊悔。
琥珀其實也知道龍震天這些天不說話,與其說他在責怪多蘭,不如說他是在責怪自己。
琥珀從未見過如此一面的龍震天,不再是那個粗聲大氣,大大咧咧,什麼都無所謂的魁梧漢子,他內心如此的惶恐和迷茫,猶如一個迷路無法回家的孩子。
「龍震天……有些事無法回頭!悔恨也沒有用處!」琥珀伸手將龍震天的手從頭頂拉過來,︰「權利,本就讓人喪失本性,更何況你生就在皇族帝王之家!即便你不願意你也必須面對!你看多蘭那小鬼,他也希望他不過是純真的孩子,可是人生于誰家不是你能選擇的!他生于火域皇族,只能面對!」
龍震天的手心被琥珀的小手拉著,游移著絲絲暖意,龍震天慢慢再努力接受身邊少女說的一字一句。
「若是,你不想以後都在這種糾結的痛苦當中,不如將權利抓在自己手中,免除以後你身邊人再陷入權利爭奪的痛苦!」琥珀定定對上那迷茫的剛毅的容顏說道。
龍震天微微一愣,轉而像是明白了什麼︰「抓住權利麼?」
多年之後,烈陽是三國兩域第一個廢除世襲傳承制度的皇族,龍震天徹底讓自己的後人從權利的糾葛當中走出,那費勁心力和人性的挑戰他做一次就夠了,他再也不想自己身邊的人沾染淪喪,他告訴他的後人,好好生活,做自己想做的,活出自己的人生……
……
琥珀其實不知道這麼和龍震天說對不對,可是龍震天身上有紫氣縈繞,面相上也絕對是帝王之相,若是既然可為王者,自己何不將他推上去?讓那樣沉迷于權利爭斗不顧念兄弟之情的人當上帝王,還不如讓龍震天這樣坦蕩的人當帝王。
琥珀抬頭望天,不知對錯,但是她只是按照自己的心做罷了……
……
離開了離月最後一站北郡邊首,下一站就是連接著離月和烈陽的都城新北野。
琥珀他們商量過後決定喬裝打扮入城內,既然龍天德作為太子身邊的得力副將可以刺殺一次,那麼保不準太子龍天佑還會有下一次。
于是,新北野早晨一開城門的時候,多了一個商賈少爺外加一個魁梧家丁護衛,還有一個俏皮侍女,剩下的張奕等人則是改裝成路人,前後進入了烈陽新北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