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康有些忐忑的跟在蔡邕後面,再看到許靖時心中竟有些忐忑。雖然他以前是堅定的唯物論者,但經歷過穿越一事,總覺得世間或許真有些自己還尚不了解的存在呢。
許靖倒是坦然的很,對著二人和煦的笑笑,絲毫不覺得自己剛才做的有多麼過分。
蔡邕苦笑一聲,道︰「許兄剛剛為何要說仲道壽命不多?」說完眼神卻飄向許康,其中充滿了懷疑。
把許康看的一愣,暗想這關自己什麼事啊?雖然我也想說這句話,可是我畢竟沒說啊,說的是坐你旁邊的那個老頭才對。當然這些話他只是在心中想想而已,卻怎麼也不敢軒諸于口的。
許靖笑道︰「怎麼?蔡先生不相信老夫的話嗎?」
「這個嗎?」蔡邕能說什麼,只得干笑兩聲以作掩飾。後面的宴會就在這樣不尷不尬中度過。
許靖告辭,許康自然要相送。
馬車內,許靖淡淡的道︰「過兩天來我府里一趟,我有些朋友介紹給你認識。」
許康雖然有些迷惑,但還是恭敬的答了聲,「是。」看著許靖遠去的馬車,許康有些疑惑,但這怎麼說對自己也是一個好消息吧。
轉身回了蔡府,想想剛剛蔡邕看自己的眼神,許康就一陣頭疼。很明顯,蔡邕將許靖的行為看作是在為自己鋪路,可是自己真的冤啊。再說自己對蔡琰那個黃毛丫頭根本就沒有意思,怎麼會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呢?
但是真的沒有一點意思嗎?他想起那個白衣瀟灑的少年郎君,那雙頰暈紅時的水潤眼神,甚至那彈琴時的卓越風姿,竟也有些痴了。
就在許康渾渾噩噩往前走時,一道綠影攔住了他。
許康一驚下才看出攔路的是蔡琰。俗話說,女大十八變。十四、五歲正是一個女孩子變化最大的年齡,前年見面時她還只是一個黃毛丫頭,但現在已經開始向青春美少女邁步了。
即使是她薄怒的神情中依舊有一種讓人心動的風情蘊含其中。
許康清咳一聲道︰「蔡師妹,你這是做什麼?」
「你做了什麼自己明白。」蔡琰怒道。
許康一愣,隨即反應過來,道︰「你已經知道在宴會中發生的事了?」
「這麼說你承認了?」蔡琰更怒。
「我有什麼可承認的?這件事跟我又沒有關系,是我伯父許靖莫名其妙說了那些話,你為何要怪在我頭上?」
「若不是你在背後搗鬼,他會說那些莫名其妙的話嗎?」
「我?我為什麼要搗鬼。」
「因為……因為……」蔡邕終究是女孩子面女敕,有些話是再大膽也說不出來的。
許康卻已經明白過來了,他沉默了一會兒,輕聲道︰「若是我伯父說的都是真的呢?」
蔡琰冷哼一聲,道︰「現在這種時候,你還說這種話?以為我會相信嗎?」
許康認真道︰「我說的是真的,若是衛仲道真的只有一年壽命,你還會願意嫁給他嗎?」
蔡琰面罩寒霜,冷冷道︰「你把我蔡昭姬當成什麼人了。若是能和相愛之人廝守一天,也比無趣的生活在世上一世還要快樂。」
許康的目光直視著蔡琰的眼楮,蔡琰嬌弱的身軀一步不讓的和他對視著。
過來一會兒,終究是許康首先敗下陣來,轉身離去。
蔡琰立刻露出得勝的得意笑容,轉頭卻看見丫鬟本來小巧的嘴巴此時張的簡直可以塞進去一個拳頭了。
蔡琰不滿道︰「你干什麼這麼吃驚?」
丫鬟趕緊合住快要月兌臼的下巴,依舊吃驚道︰「我實在沒想到小姐竟然會說出那樣一番話來。」
蔡琰一愣,隨即想起剛剛自己的大膽發言,雙頰頓時火燒一般,「該死,自己怎麼可能說出這麼羞人的話。都是許康,若不是他,自己也不會那麼生氣。果然一切都是他的錯。」蔡琰恨恨的想著。
丫鬟跟在蔡琰身後亦步亦趨,嘴中嘟嘟囔囔的也不知說些什麼。本就有些心煩的蔡琰頓時喝問道︰「你在說什麼,說清楚些?」
丫鬟嚇了一跳,慌亂道︰「沒,沒什麼。」
蔡琰卻是不依不饒道︰「怎麼會沒什麼?快說清楚。」
丫鬟這才吞吞吐吐道︰「是這樣,以前老是听小姐提起許公子的事,本來小環我還以為小姐喜歡他呢?現在許公子為小姐不惜詆毀衛公子,沒想到小姐竟然這麼生氣,看來還是衛公子在小姐的心里更重要。」
蔡琰一愣,想要駁斥丫鬟的說法,卻怎麼也開不了口,轉過身走了兩步,突然道︰「小環,以後這種話不要再說了。」
「小環明白,絕不會再提起第二遍。」
到了房,蔡邕明顯在等著許康。
「師傅。」許康恭敬道。
蔡邕臉色不善的答應了一聲,道︰「今天的事,你做的過了。」
許康張張嘴,但估計現在自己無論怎麼解釋也沒有人會相信,只好道︰「是。」
「琰兒的心事我最明白,她很驕傲。以前我一直擔心找不到一個能在學識上和她相合的男人。幸好仲道出現了,那孩子的本事你也見過了,和琰兒很配。」
「弟子明白,剛剛已經被師妹罵過一頓了。」
「啊。」蔡邕愣了一下,臉色頓時變的古怪起來,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多說了。」
「是,弟子告退。」許康正要離開。
蔡邕突然叫住他,猶豫道︰「許文休所言的都是你教的,仲道那孩子不會有事的,是吧?」
許康驚訝的看著蔡邕,看起來許靖的話終究在他心中留下了陰影。他猶豫了一下道︰「不瞞師傅,伯父的話並非弟子所授。」
「你。」蔡邕怒道,但見許康坦然的神情,又有些懷疑,道︰「難道文休兄說的是真的。」
「不管師傅怎麼看,弟子相信以伯父的為人絕對不至于對一個十幾歲的少年撒謊。」
蔡邕想了一會兒,嘆口氣道︰「可惜琰兒已經對仲道動了心,這件事終究有些難辦。」
許康建議道︰「既然如此,不如等過兩年,看伯父的話是否應驗。到時候師傅再做定奪不是更好。」
蔡邕憂愁道︰「你以為我希望女兒這麼早就嫁出去嗎?她可是為師的心頭之肉。只是皇上重病,隨時都有可能駕崩,洛陽之變已不可避免,為師的性命如何尚且難料,怎麼忍心讓她跟我受苦。」
許康驚訝的看著蔡邕,怪不得他急著把女兒嫁出去,原來竟是這個原因,道︰「這一點,師傅大可放心。弟子雖然不才,但自信還有些手段,一定可以保護師傅,師妹安全無虞。」
蔡邕認真的看著許康好一會兒,道︰「好吧,你讓為師再考慮一下。」
第二天,蔡府終究還是傳出蔡琰與衛仲道訂婚的消息,只是婚期不再是今年,而是推到了明年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