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眸里的玩味兒瞬間換成凌厲,原本籠罩在身上懶洋洋的氣息電光火石之間轉變成駭人的寒冷和令人窒息一般的壓迫感。
好,很好,非常好。
一連三個感嘆詞從陸非嫌的心底冷冷的蔓延著,他眸色深沉的盯著舞台上妖冶嫵媚千姿百態的小女人。她竟然把自己打扮的如此嬌媚,如此楚楚動人,不僅僅給那麼多雙色迷迷的眼楮看,還要大大方方的站著被他們待價而沽。
柔順的黑發在腦後挽著嬌俏可愛的梨花頭,臉頰兩側各垂著一縷微卷的發絲,襯托的夏絲言更加的慵懶大氣。淺藍色的抹胸短裙,女人的柔軟在布料下面呼之欲出,白皙縴長的雙腿生生的露著。這個女人從上到下無可挑剔,美好的讓人忍不住想要壓在身下狠狠的欺負。
他以為她聲嘶力竭的跟自己吵鬧,宛若心死的在自己面前哀求是真的很想離開他,離開那種在她眼底看起來像是賣的生活。可是如今,她竟然花枝招展的站在舞台上,穿著如此暴露的衣服,成為一個真真正正賣的女人。
舞台上的夏絲言原本就心亂如麻,只是安安靜靜的垂著眼楮站著等著主持人最後的一錘定音。反正對她來說,被誰買走都是一樣的。她只想要拍賣快點結束,至少那樣她就不用再像個商品一樣被人直勾勾的盯著。所以一開始听到忽然有人出價三千萬買自己的時候,夏絲言並沒有在意。直到……一束森冷的眼光從人群中狠辣的盯著自己,透著一股令人窒息一般的壓迫感。下意識的夏絲言就想逃,可是身體卻不受控制的黏在了地面。
明明酒吧里這麼多人,明明氣氛熱的令人滿頭大汗,可是夏絲言卻覺得猶如置身冰窖。鋪天蓋地的寒冷和恐懼把她包裹的嚴嚴實實的,這一刻夏絲言甚至恨不得憑空消失掉。
她不敢抬頭,因為害怕看到那雙眼楮。雖然心底已經猜測的七七八八,可是卻執拗的不願意抬頭去證實。就好像是鴕鳥一樣,固執的以為不去看就可以躲過去。
可是,陸非嫌卻並沒有給她這樣的機會。
堂堂陸氏集團的總裁,在座沒有不認識的。而喊價三千萬的是他的秘書,以至于所有人都肯定是陸非嫌看上了這個女人。然後,就更沒有人敢開口喊價了。只是直愣愣的看著這個氣場強大天生資本傲人的男人,緩緩的站起身子一步步的朝著前面的舞台走去。
明明陸非嫌的步伐極其輕快,可是所有人卻都感覺到了一股無形的壓力。明明陸非嫌的唇畔帶著若有似無的笑意,可是所有人卻感覺世界末日即將來臨。
夏絲言緊張無措的抓著裙擺,用力的咬著嘴唇死死地盯著地面。她甚至驚恐的想要尖叫了,可是喉嚨里卻出奇的干澀。什麼也說不出來,甚至連說話的能力也跟著喪失了。
竟然在這里,偏偏在這個晚上遇到了陸非嫌!
夏絲言不是沒想過的,可是她始終抱著僥幸的心理,而且夏晨那邊實在拖不下去了,所以她才會咬牙參加今年的盛典。明明她剛剛在舞台上的時候,沒有看到陸非嫌。他竟然,在最最關鍵的時刻出現了。
生平第一次夏絲言有些痛恨自己,干嘛要把陸非嫌的感覺味道和氣息記的如此牢固。僅僅是一個眼神不經意散發出來的氣場,就可以讓自己無論天涯海角車水馬龍人潮涌動,一下子就可以肯定那個人是他。
「五千萬,我買了。」
短短的兩分鐘,夏絲言卻覺得像是兩個世紀那樣漫長。陸非嫌的腳步終于停在她面前,甚至不用抬頭夏絲言也能夠猜到,他的眼神里一定是迸發著恨不得把自己挫骨揚灰的恨意和狠狠踐踏的鄙夷。
五千萬,我買了。
不輕不重的一句話,短短的六個字,卻讓夏絲言有了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這一刻,她的心竟然還因為買走她的人是他,今晚自己要伺候的人是他,而微微的,微微的雀躍著。
察覺到自己的心情,夏絲言的臉色一瞬間變得更加的蒼白。不管怎樣,她都已經被貼上了商品的標簽。
「我不要,我不要跟你走。」
幾乎是下意識的,夏絲言的紅唇一張一合,拒絕的話就那麼尖銳而突兀的說出了口。她的話音剛落,全場更像是死一般的寂靜。似乎所有人都沒有想到,這個被人出了五千萬的高價競拍的女人會如此斷然的拒絕。
五千萬,那可是五千萬啊。她竟然,不要麼?
听到夏絲言的話,其他的人是詫異是震驚是驚愕,而陸非嫌感覺到的卻是鋪天蓋地的憤怒。
她竟然敢拒絕自己,竟然不要!
清冷的笑在唇畔更加的深邃,陸非嫌的眼皮微微挑動著,帶著慵懶而優雅的氣息。可是卻沒有人知道,他此刻看起來雲淡風輕的面孔下,究竟暗藏著怎樣涌動的殺機。畢竟是陸氏集團的總裁,是站在金字塔頂端跺一跺腳大地都會跟著顫抖的陸非嫌。而那個女人,不過是初夜盛典推出的商品,竟然當著全市所有有頭有臉的人物面前,狠狠的拂了陸非嫌的面子。
「你以為,有拒絕的權利嗎?」。
陸非嫌的聲線依舊溫吞著,可是卻隱約透著幾絲凌厲,以及只有夏絲言才察覺到的威脅和警告。這一刻,低著頭的夏絲言忽然有一種預感,那就是這一次的相遇,自己怕是生生世世都無法擺月兌陸非嫌的糾纏了。
他們兩個人,是注定要相遇的。注定要互相折磨互相痛恨,注定要至死方休,也注定……會深深相愛。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初夜盛典的規矩明文第一條就是︰壓軸的公主有權利選擇最終的競拍者。」
深吸一口氣,夏絲言強忍著心頭的顫抖和恐懼,極力用清冷的聲音語調不溫不火的說著。她的聲音不大,可是卻清晰的傳進在場每一個人的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