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因為沒命的奔跑肺里的空氣都被擠干了,可是蘇子安卻不覺得疼。他只是覺得自己的心像是要死掉一樣的難過,巨大的難以言表的悲痛籠罩著他。此時的蘇子安再也沒有平日里那種謙謙貴公子的溫潤和儒雅,俊逸的臉上滿是憂傷,連眼神都落寞的讓人心疼。
夏絲言走了之後就沒有跟他聯系,蘇子安雖然難過卻也默默地等著。他總是安慰自己夏絲言只是太忙了所以沒有來得及聯系自己,他日復一日的守著電話,只為了等那首為她特設的手機鈴聲響起。
等了一個月,蘇子安近乎絕望了。原本他是要一直等下去的,可是卻因為大洋彼岸的公司出了紕漏。原本需要半個月多才可以處理完的事情,他硬生生的縮短到一周完成。顧不得連續一周只睡三個小時的疲憊,他一下飛機就驅車趕往地颯城。在等待門衛開門的時候,他偶然听到剛剛有個女人似乎在這里等過他。
那麼一瞬間,蘇子安無比確定那個等自己的女人就是夏絲言。
她怎麼回來了,她竟然回來了。
蘇子安不知道那一刻自己的心情是怎樣的,有害怕有惶恐有雀躍還有酸澀……幾近瘋狂的命令手下找遍了A市,她的蹤影卻一無所獲。如果不是聖保羅醫院是蘇氏集團的產業,他也不會知道夏晨生病了,而且是白血病。
忽然之間蘇子安明白了夏絲言找自己的目的,她是來找自己幫忙的。她孤苦無依難過無助的時候,他卻不在她身邊。一想到夏絲言的害怕惶恐和不安,蘇子安就覺得自己的心髒窒息一般的疼著。
不顧一切的,他飛車到了初夜門口跳下車子去里面找她。卻只看見那一抹縴細的身影跟在陸非嫌的身後上了車,然後在他的視線里遠去。
幾乎是本能的,蘇子安追了上去。可是最終也不過是一場錯過,甚至夏絲言不知道自己曾經瘋狂的,不要命的追著車子,只為了能夠留下她。
蘇子安像個孩子一樣抱著自己的膝蓋緩緩的蹲子,胸口一陣陣的悶疼。不知道為什麼,他竟然有了一種這一次他們終究會錯過的感覺。
可是,那是他深愛了六年早就已經融入了骨血的摯愛啊!
默不作聲的窩在豪華又舒適的車子里,明明空間足夠大,可是夏絲言卻有一種壓抑到幾乎窒息的感覺。車速飛快,嚇的她的額頭隱隱約約的狂跳著。一雙小手死死地抓著車座,生怕陸非嫌一個急剎車把自己甩出去。
她不是不知道陸非嫌在生氣,可是卻不知道他為什麼要生氣。縱然是看到她把自己當做商品一樣的參加盛典,也不用這般的駭人吧。畢竟……他們之間什麼關系也沒有,不是麼?又或許,他只是在氣親手選的替身去做了那樣不堪的事情。
夏絲言怔怔的想著,杏眼瞄著陸非嫌完美無瑕的側臉發呆。
「下車。」
冰冷到毫無情緒起伏的聲音讓夏絲言嚇了一跳,飛快的用手撫模著心髒,一副嚇的不輕的模樣。
看著夏絲言下意識的小動作,陸非嫌心里的怒火好像一瞬間平息了不少。可是他該死的還沒有忘記今晚的事情,所以也只是一瞬間就又恢復成了那個氣急敗壞恨不得把夏絲言挫骨揚灰的樣子。
「我說下車,听不懂人話嗎?」。
見夏絲言還沒動作,陸非嫌亦絲毫不客氣的攥著她的手腕,使勁兒一扯。瘦瘦弱弱的夏絲言一瞬間就被扯了出來,腦袋還差一點撞到堅硬的車頂。然而不等她開口驚呼,陸非嫌已經狠狠的拽著她快速的往眼前的別墅走去了。
他攥著她手腕的力度格外的大,夏絲言甚至可以听到自己骨節分錯的聲音。盡管很疼,可是她卻使勁兒的咬著牙不讓自己吭聲。以往,她從來沒有見過陸非嫌如此生氣。每每他看自己的時候,眼神都冰冷的嚇人。
下意識的,夏絲言不敢反抗也不敢說話,甚至不敢有絲毫的情緒表露。
「進去洗澡,月兌光衣服在床上等著。」
陸非嫌一把把夏絲言塞進客房,冷冰冰的說完之後就利索的轉身離開了。他的速度那麼快,快到讓夏絲言覺得他是不屑跟自己呆在一起的。雖然想想心里覺得委屈,可是夏絲言卻知道現在的自己已經沒有任何的立場來要求陸非嫌對自己的態度了。
她是五千萬換來的女人,是隨時隨地膩歪了就要丟掉的女人。所以夏絲言,你要有自知之明。
淡漠的看著浴室鏡子里的身影,夏絲言一眨不眨的看著那雙眼楮說了無數遍,才終于讓自己的心一點點的歸于沉寂。
煩躁不安的呆在書房里,陸非嫌卻不知道自己要干什麼。明明她不在的時候想的骨頭都疼了,可是如今她就安然無恙的躺在曾經兩人相擁而眠過無數夜晚的大床上。可是陸非嫌,卻猶豫著不敢踏進房間半步。
當初是她聲嘶力竭的離開,是她義無返顧的離開,是她清高自傲的離開,可是如今卻為什麼,要用這樣的方式回來?她難道就沒有想過自己會被一個無賴變態買走,會經受一夜非人的折磨嗎?她該死的究竟是出了什麼事情,才會甘願站在舞台上被人待價而沽?
陸非嫌不是沒想過派人去調查,可是他卻不屑于用那樣的方式。他是高傲的,高傲到可以不把全世界放在眼里。所以,他又怎麼可以去為了一個女人做出暗地里調查那樣不恥的事情。
夏絲言明明知道這座城市里有自己這個人,可是卻不曾開口求自己幫忙。如果她開口了,不管是什麼他都一定會竭力去辦到的。可是她沒有,她寧可把自己當做商品一樣賣給一個陌生人,也不願意來找自己。
所以夏絲言,她的心里是絲毫都沒有自己的吧。
這個認知讓陸非嫌抓狂,深入骨髓的荒涼一瞬間鋪天蓋地的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