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非嫌的聲音邪魅妖冶,性感的薄唇不甚在意的勾勒出這個世界上最好看的弧度。他就像是月花滿天里,那一朵綻放在雪山之巔的蓮花。美的觸目驚心,卻透著絲絲刻骨的冰冷。美的驚心動魄,也帶著令人恐慌的淡漠。
「對不起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我會動手的。」
夏絲言已經被嚇的六神無主了,她沒有想到自己會動手。她原本只是來跟陸非嫌理論的,她原本只是不想參加那個宴會,可是剛剛他們爭吵了,陸非嫌說出了那樣的話。她一時生氣所以才打了他,可是現在看來一切都已經成事實了。
「我陸非嫌也是隨便什麼人就可以打的麼?」
那聲音遙遠的像是從地獄傳來,帶著森然的寒冷和濃烈的狠戾。此時的陸非嫌更像是地獄里彼岸那一朵妖嬈邪魅的花,輕而易舉的攝取夏絲言的心魂,卻讓她恐慌的想要徹徹底底的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如果可以的話,她真的不想出現在陸非嫌的面前。
「我……」
好像這個時候夏絲言除了啞口無言之外,根本無法做出其他的行為。她已經打了,是無法改變的事實。現在說什麼,也無濟于事。干脆閉上眼楮,帶著必死的決心等著陸非嫌動手打回來。
看著夏絲言緊緊閉著的眼楮,看著她因為恐懼而微微顫抖著的睫毛,看著她因為無助而蒼白的小臉,陸非嫌縱然有萬丈的怒火,也無從發泄。垂在身側的手,緊緊地握成拳頭。
打,他會心疼。不打,心里的怒火難以平息。
該死的,為什麼踫到這個小女人他堂堂陸氏集團的總裁竟然會如此的不濟。
「現在回去,好好的準備初五的宴會。」
听到陸非嫌的話夏絲言有些不敢相信的瞪大眼楮,他不是要打自己嗎,怎麼會只是讓她離開?剛剛的陸非嫌明明生氣的像是要毀滅地球,可是竟然最後也只是淡然的說了一句讓自己回去。
「你……不打我嗎?」。
「如果你非要讓我打,也許我可以壞了自己不打女人的原則。」
冷冷的盯著夏絲言,陸非嫌一臉陰沉。他都已經強行克制自己的怒火讓她走了,可是這個該死的小女人竟然還敢一副無辜的模樣來反問自己。如果不是害怕自己正在氣頭上下手容易不分輕重,他還真想爆打一頓這個女人的。
「我……那我走了。」
飛快的瞄了一眼陸非嫌,夏絲言腳底抹油的就朝著辦公室門口沖過去。名貴的梨花木門剛剛打開,夏絲言還來不及剎車,一瞬間就撞進了吳崇光的懷抱里。巨大的沖擊力讓毫無防備的吳崇光連連後退,最後兩個人雙雙跌倒在地上。夏絲言的身體毫無間隙的貼著吳崇光,兩個人的大腦頓時全部當機。
就在這時,一個人影忽然沖了過去,下一秒夏絲言就已經一臉驚恐的被陸非嫌被用力的抱在了懷里。
可憐的吳崇光躺在地上哼哼唧唧的還沒起來,就接收到了陸非嫌殺人一般的眼神。幽深的森冷的眸子帶著無數的利劍,嗖嗖嗖的朝著吳崇光射過去。
「天地可證,我真的不是故意要踫你的女人的。」
吳崇光一臉哀怨的從地上艱難的爬起來,後背一直連著的位置疼的讓他呲牙咧嘴。真沒想到夏絲言看起來瘦瘦小小的,竟然有那麼大的威力。把他撞的七葷八素的不說,還平白無故的成為陸非嫌的敵人。他真的只是來辦公室送文件的,如果他知道自己送文件會得到美人投懷送抱這樣的大禮,他一定不會現在來的。
「滾。」
冷冷的兩個字從陸非嫌的薄唇里蹦出,重重的砸在吳崇光的俊臉上,差點讓他毀容。憤憤不平的瞪了一眼窩在陸非嫌懷里的夏絲言,吳崇光恨不得這一輩子沒有認識這個女人。
「你在瞪誰?」
「啊,沒有沒有。」
吳崇光飛快的縮了縮脖子,趁著陸非嫌還沒有跟自己動手之前迅速的溜之大吉。開玩笑,陸非嫌的半個拳頭他都不敢保證自己能夠承受。更何況,他剛剛陰差陽錯的抱了他的女人。那可是……死罪。
「該死的,你走路就不會小心點嗎?」。
等到辦公室的門被關上,陸非嫌才一把推開夏絲言 里啪啦的一通怒吼。該死的女人,竟然那麼近的貼在別的男人身上。她難道就不知道什麼叫做男女授受不親嗎?她難道就不知道她是他的女人,這一輩子就算是她爹也不準踫的嗎?
「對不起,我……」
扁扁嘴,夏絲言委屈的想要哭。她剛剛那麼一撞身上也像是快要散架似的疼,可是該死的陸非嫌還要那麼凶巴巴的吼她。如果不是他剛剛那麼嚇人的樣子,她也不會手忙腳亂的要離開,如果她不手忙腳亂的離開,也不會撞到吳崇光。
所以歸根究底,都只能怪陸非嫌!
「再讓我看到你對別的男人投懷送抱,我一定宰了你。」
陸非嫌粗聲粗氣的吼完之後便用力的吻上了夏絲言的唇,發怒一般的吻著,猛烈而炙熱。那樣繾綣的深情讓夏絲言幾乎無法承受,她甚至可以听到陸非嫌喉嚨間發出的吞咽聲。
「記住,你是我的女人。」
陸非嫌硬生生的停下這個會讓自己擦槍走火的吻,喘著粗氣抵著夏絲言的額頭一字一句的說著。他的語氣還真是霸道的人神共憤,就好像這個世界上他理所當然的要霸道狂妄似的。
「我……我可以走了吧?」
「嗯,晚上等我回家吃飯。」
陸非嫌溫柔如水的聲音讓夏絲言幾乎醉了,不過她還算是保持了最後一絲的理智。點了點頭之後才轉身離開,這一次倒是斯斯文文的沒有用跑的。不過或許是應了那句冤家路窄,夏絲言竟然在走廊里再一次踫到了吳崇光。
「吳秘書,你好啊。」
「啊,我還有事先走了。」
看著吳崇光逃也似的背影,夏絲言忽然覺得奇怪。剛剛她不小心撞了他,現在主動的示好是想要道歉,可是吳崇光看到自己卻像是遇見鬼似的,瞬間就逃的無影無蹤。不過好在夏絲言沒打算深究,只是無所謂的聳聳肩就稱作電梯離開了。
她應該去醫院看一看夏晨的,都已經這麼久沒有去看他了。不知道小家伙的身體,究竟怎麼樣了。
「猜猜我是誰?」
夏絲言心情大好的躡手躡腳走進病房,悄無聲息的繞到夏晨的背後然後輕輕的用手蒙上他的眼楮。故意用低沉的語氣說著,還不忘狡黠的側頭去看夏晨的樣子。
「是小姨,是小姨對不對?」
「嘁,真是一點都不好玩兒。」
身份被揭穿,夏絲言一下子就像是泄了氣的皮球。嘟著嘴巴一臉不高興的放開手,拉了把椅子坐下來。
「小姨的身上有香香的味道,仔仔一聞就知道是小姨。」
夏晨洋洋得意的仰起臉,一臉自豪的看著夏絲言。原本濃密烏黑的頭發忽然之間變得稀疏了不少,小臉較之前也更加的蒼白。原本就瘦瘦小小的人,現在看起來更加的瘦弱惹人心疼。
「仔仔,小姨這些天不在,你有沒有乖乖的?」
夏絲言深吸一口氣,把心底的難過和酸楚統統壓下去。朝著夏晨露出一個溫暖干淨又美好的笑,一雙杏眼里更是溫柔和寵溺。
「小姨,子安阿姨說等到仔仔好了就帶我去游樂場。小姨,你說仔仔什麼時候才能好呢?」
本來就是小孩子,上一秒還開開心心的,可是一提到渴望的事情就變得難過起來。一雙烏黑的大眼楮滿是期待又有著一絲不該有的擔憂,讓夏絲言看了格外心疼。
這是她自小就捧在手心里的寶貝,可是卻正在經受如此難熬的折磨。相依為命四年,夏絲言從來沒有想過她會和夏晨分開。已經一起走過了那麼多困難的日子,他們這一次也一定不會被打倒的。
溫柔的模著仔仔的小腦袋,夏絲言的心里疼的都快要滴血了。也許,她真的應該認真的考慮一下找陸非嫌幫忙。就算她痛恨他就算她不想失去夏晨,但是現在看來,比起讓夏晨死掉,她卻寧願忍著失去夏晨的痛。也要讓陸非嫌,救救夏晨。
看著夏晨,笑著笑著夏絲言就覺得眼眶脹脹的,像是眼淚下一秒就會流出來。
這是姐姐的孩子,是她一生都捧在手心里的珍寶。
可是她卻是自私的,自私的不敢讓陸非嫌知道夏晨的存在。她害怕,害怕他會毫不留情的把夏晨從自己的身邊搶走。
所以夏絲言,你真的寧願看著仔仔每日都被病痛所折磨嗎?
夏絲言在心底問自己,可是答案始終是恍恍惚惚渾渾噩噩搖擺不定的。她害怕失去夏晨,因為他是她活下去的動力。將近五年的相依為命,1825個日日夜夜。是夏晨陪在她的身邊,渡過。
為什麼,老天要讓這樣艱難的抉擇出現在她的身上?她不過是想要帶著仔仔過平淡而平靜的生活罷了。可是老天,連她如此卑微簡單的希望都不給。
呵,她到底,應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