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第二大醫院,愛華醫院門口前面兩百米的範圍內一輛車一個行人也沒有。兩百米之外圍觀著好奇的群眾,全都伸長了脖子朝著愛華醫院的門口張望。萬眾矚目的愛華醫院門口兩旁的街道上,一排排面無表情的黑衣人神色嚴肅,安靜的站立著。
五分鐘之後,四輛清一色的黑色限量版勞斯萊斯緩緩朝著醫院門口駛來。車子剛剛停穩,迅速的從上面下來十六個手持精悍武器的黑衣男人。一幫人全副武裝的恭敬站在兩旁,然後才看中間的車子上下來一個看起來五十多歲卻精神矍鑠的老人。頓時之間,圍觀的群眾全都不自覺的倒抽了一口涼氣。
這個男人究竟是什麼來頭,竟然有如此大的陣勢,明目張膽的拿著槍,難道就不怕警察來抓人?更令人頭皮發麻的,明明已經六十多歲的老人了,渾身的氣勢竟然如此凌厲駭人。僅僅是遠遠的看著,就覺得渾身冒冷汗。
「老爺,醫院里無關人員已經清除干淨。」
一個高大壯碩的外國人恭敬的走到老人的面前,開口說出的卻是最最標準的中國話。
听到男人的匯報,老人只是淡不可見的點了點頭。一雙精明鋒利的眼楮仿佛可以看穿人的內心,令人不自覺的望而生畏。
「去找那個混小子。」
老人開口,語氣一絲一毫的滄桑都沒有,反而氣勢十足。他一聲令下,一群訓練有素的黑衣服便悄無聲息的走上前開路,還有幾個黑衣保鏢跟在他的身後。一行數人浩浩蕩蕩的朝著醫院里走去。
「大哥大哥,醫院里忽然多了好多黑衣人。看起來好像是老頭子在歐洲的保鏢。」
「那本來就是老頭子在歐洲的保鏢。」
陸非嫌一臉鄙夷的掃了一眼驚慌失措的jake,冷漠無情的開口戳破了他擔憂的心理防線。果然,jake在听到自家大哥無情的話之後,當場石化。然後就開始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一樣,方寸大亂的在醫院里找來找去。從病房里跑到衛生間,從衛生間跑到陽台。一陣無頭蒼蠅似的亂闖之後,終于在看到陽台上巨大的窗戶時露出一副如釋重負的表情。
「大哥,別怪兄弟我不講義氣。老頭走看到我肯定會扒了我的皮。我……我先走了。」
Jake哆嗦著說完,好幾次都差一點咬到自己舌頭。顫抖著手好幾次才打開窗戶,心急如焚的一只腦袋往外一伸,忽然又慘白著臉色縮了回來。
「大哥你有沒有搞錯,竟然讓夏絲言住三十七層的病房。」
Jake欲哭無淚的回頭哀怨的瞪著陸非嫌,暗自後悔自己沒事干嘛屁顛屁顛的跑到醫院里來損陸非嫌。現在口舌之快是逞了,卻自個兒把自個兒陷入危機四伏的境地。
「又不是我讓你來的。」
陸非嫌無所謂的聳聳肩,甚至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就好像他才是這件事的局外人,只是個看戲的一樣。
「大哥,你可害慘了我了。這下怎麼辦,怎麼辦?」
Jake急的在病房里團團轉,恨不得自己學會孫悟空的那點本事變成蒼蠅從窗戶飛出去。就在他心急如焚的時候,那頭的走廊里電梯 當一聲停了。一幫神色嚴肅的黑衣人前呼後擁著一個陸中天已經走了出來,正朝著走廊盡頭的病房走去。
「別躲了,老頭子到了。」
陸非嫌默默地在心底數到五,果然病房的門下一秒就被一個黑衣人打開。Jake的所有動作所有表情所有細胞瞬間石化,眼楮一眨不眨的盯著門口的方向,目光呆滯無比。
「知道我要來,還敢陪著這個小妖精。」
聲如洪鐘,應該就是用來形容陸中天的。話音落地,那個凌厲嚇人的陸中天就走了進來。一雙眼楮鄙夷的掃了一眼夏絲言之後就嫌惡似移到了陸非嫌的身上。雖然陸中天自始至終都沒有看jake一眼,可是他卻覺得自己周圍的空氣一瞬間變得稀薄,都快要窒息了。他家老頭子就算再過二十年,依舊強悍的嚇死人呢。
「父親。」
此時的jake已經完完全全的看不到公子的模樣了,反而恭敬嚴肅的像是來自外太空。標準的九十度鞠躬,一臉的謹慎和小心。陸中天沒有開口之前,他是不敢也不能直起身子的。而陸中天似乎是听到jake開口才察覺,這個屋子里還有自己的小兒子在。
「嗯。」
陸中天極其冷淡的掃了一眼jake算是看到他了,然後jake才敢直起身子。見老頭子目光沒有停留在自己身上,趕緊模模鼻子退到角落里,盡量把自己隱身。以便在察覺氣氛不對的時候,趁機溜走。
「臭小子,連最基本的禮貌都忘記了?」
陸中天的聲音听起來中氣十足渾厚磅礡,一雙眼楮如鷹肇一般瞪著陸非嫌。
「父親。」
細細的幫夏絲言蓋好被子,模了模她輸液的手之後陸中天才站起身子,淡淡的朝著陸中天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然後又重新坐下來,一雙眼更是立刻黏在夏絲言的身上。就好像病房里依舊自始至終都只有夏絲言一個人,老頭子是虛幻縹緲的假象而已。
陸非嫌的目無尊長和高傲讓陸中天氣的渾身顫抖,伸出手指著陸非嫌顫顫巍巍許久也說不出半個字來。不過瞧他的表情,怕是已經把陸非嫌給從頭到腳凌遲無數遍了。
「你就是為了這個女人不願意娶凌然?」
陸中天說到夏絲言的時候語氣忽然變得凌厲起來,眼楮再一次淡然的掃了一眼夏絲言,嚴峻的臉上寫滿了鄙夷和不屑。眉宇間的那種目中無人和氣勢凌人簡直跟陸非嫌一模一樣,不愧是父子兩人。
「哼,背景沒有資本沒有,長得也瘦瘦巴巴的。這樣的女人,哪一點能比得過陳家的丫頭?」
「如果父親是來看夏絲言的,我很高興。如果只是來羞辱她,那麼請你現在就走。」
病房里的所有人,听到陸非嫌平淡的話不約而同的倒抽了一口涼氣。這里的人誰不知道陸中天的殘暴,違抗他的人從來都沒有過全尸。現在他兒子竟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完全不給面子的趕陸中天走,怎能讓人不大吃一驚。躲在角落里的jake簡直恨不得自己渺小的跟空氣融合在一起,生怕一不小心就被陸非嫌害的讓老頭子遷怒自己。
「你這樣說,難道就不怕我殺了她?」
「父親若是覺得自己能夠動她,那就隨便。」
陸非嫌的語氣依舊不溫不火,眼楮始終未曾從夏絲言的身上移開。他毫無畏懼的回答讓陸中天差點沒氣的當場吐血,一雙眼楮更是滿含憤恨的瞪著夏絲言。一心把所有的怨氣引渡到夏絲言的身上,恨不得把她捏碎扔到馬桶里沖走。
「別以為我真的不敢動手,你最好掂量掂量你有多大的本事保護她。」
雖然被自己忤逆的大兒子氣的半死,但是陸中天的臉上卻依舊維持著黑幫龍頭特有的嚴厲和冷酷。一張臉更是嚴肅陰厲的差點把房間里的空氣完全凍結,讓一旁人高馬大身經百戰的黑衣人直冒冷汗。
「父親坐了一天的飛機,應該回去早些休息。Jake應該會照顧父親的,所以我就不必回去了。」
听到陸非嫌的話jake連死的心都有了,他已經很努力的把自己往角落里縮了。可是卻依舊被自己那個狠心絕情的大哥給拖出來,推到了斷頭台下面。
「父親,大哥說的是。我……我帶您去休息。」
Jake干笑著從角落里出來,一臉恭敬的看著陸中天小心翼翼的討好著,心底卻把陸非嫌給罵了個狗血淋頭。
「別以為初五的訂婚宴你可以逃過,最好不要讓我有理由殺了她。」
陸中天聲色俱厲的瞪了醫院陸非嫌,不甘願的在一幫黑衣人的護送下離開了醫院。可憐的jake就這樣被陸非嫌推到風口浪尖上,連感慨命運多舛的機會都沒有。
目光呆滯的坐在豪華的車子里,jake有苦說不出。默默地在心底把陸非嫌這個大哥從頭到腳的詛咒了無數遍,jake都覺得不解氣。明明是他自己惹的禍,到現在承擔錯誤的人卻偏偏是自己。天知道他從小到大有多害怕自家的老頭子,天知道他有多害怕站在老頭子身邊。就算老頭子已經是六十多歲的人了,他身上那股狠戾的氣勢卻不是假的。
這下怎麼辦,他苦命的日子要開始了。蒼天,如果有幾乎的話,一定要讓他活著等到陸非嫌出現。到了那個時候,他肯定首當其沖的揪著陸非嫌,把他狠狠的揍一頓。
「你大哥跟這個女人的事情,你之前知道嗎?」。
原本就草木皆兵的jake此時听到陸中天的聲音嚇的差點沒從皮椅上掉下去,一張勾魂無數的俊臉忽然難看的像是便秘的人一樣。桃花眼里的勾魂攝魄已經不復存在,反而滿是小心翼翼和誠惶誠恐。小眼神飄來飄去,卻始終不敢看向陸中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