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愛,所以傷害。因為愛,所以痛徹心扉。與其等到以後被陸非嫌發現一切,割傷兩個人的心,還不如趁著未曾陷入太深杜絕一切可能的發生。夏絲言寧願讓陸非嫌現在痛徹心扉,也不願意他到了以後絕望。痛過之後還可以被時間一點點的撫平,可是絕望之後,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絲言,其實,你是愛他的對不對?」
雖然很不想承認,可是蘇子安卻不得不說出口。他愛夏絲言,想把她據為己有,但是卻更想要讓她幸福。既然夏絲言愛的是陸非嫌,那麼他寧願讓自己痛,也要讓夏絲言幸福。她是他放在心底六年的女孩,她的所有快樂難過,一顰一笑一言一行都如同刻骨一般的存在在他的心底。那樣一個讓自己珍視的女人,蘇子安又怎麼忍心看著她難過心痛。
「子安,很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用力的把眼眶里的淚珠逼回眼楮里,夏絲言的聲音微弱的不仔細听根本就听不到。她的眼底盡是痛苦和心疼,蒼白一致佔據著巴掌大的小臉。明明難過到無以復加,卻還要倔強的笑著,傷害自己最想要保護的人。
「其實,很多事情你不說,我也猜的到。仔仔,是他的孩子吧?」
蘇子安的語氣雖然是帶著幾分疑問的,可是臉上的表情卻掛著肯定。夏絲言沒有點頭,因為就算她不說,聰明如蘇子安也能夠輕而易舉的猜透一切。他跟自己相識六年,很多事情他或許不是知情者,卻是旁觀者。夏絲言也從未想過隱瞞蘇子安,可是也並不打算親口告訴他,她和陸非嫌之間的糾葛。
現在,所有的一切都被攤開,擺在光天化日之下。很多時候,她害怕,卻還要固執的去觸踫。而現在,她害怕傷害自己最想保護的人,卻又不得不狠心的去傷害。明明那麼害怕傷害的人,偏偏卻是被自己傷的最深。
這種感覺,無助的讓夏絲言幾乎發瘋。
「好了,不管你做什麼,只要不傷害到自己,我都會支持你。走吧,他……還在樓下等你呢。」
如果可以,多想把眼前無助又惹人疼的女人狠狠的抱在懷里,用力的安慰。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想隱忍著所有的愛,甘之如飴的當做夏絲言的騎士,默默無聞的守護著她的幸福。心甘情願的為了她的幸福而努力,即使她心底認定的人不是自己。蘇子安知道他不是給不了夏絲言幸福,相反只要她願意,他就算舍棄了性命也會永遠的寵著她挨著他。可偏偏,夏絲言想要的幸福,與自己無關。
有一種愛,還來不及說出口就注定要永遠藏在心底。不論是苦澀的還是甜蜜的,都只有偷偷的藏在心底,自己細細的品味。就算自己心痛如刀割,也要藏著,把最溫情最柔軟的一面展現給他心底的傾國傾城。
只可惜,無論他怎麼努力怎麼付出怎麼呵護,他的傾國傾城眼底沒有他。所以他所做的一切也都只是對方永遠看不到的,可偏偏他自己卻甘之如飴。
溫柔的牽著夏絲言冰涼的手,蘇子安溫潤的替她傳輸著自己的溫暖和關懷。她的手柔軟的像是沒有骨頭,放在他的手心里美好的讓人不忍再松開。可是路途再長總要有盡頭,黑夜再深總要有天亮,她的手他注定只能短暫的佔有。走出電梯,不管蘇子安願不願意,他的手還是會被夏絲言下意識的掙月兌。
握緊了手掌,卻再也沒有了屬于夏絲言的溫度。空曠冰冷的握著一縷風,讓人連心都開始泛疼。
「絲言,電影好看嗎?累了吧,咱們回家。」
幾乎是夏絲言和蘇子安從大廳走出來的第一秒,陸非嫌就已經迎了上去。他的語氣帶著柔軟的寵溺,溫暖的聲線像是能夠融化冰山。從前夏絲言最渴望的就是陸非嫌對自己的溫柔和寵溺,可是現在守著他這麼多的溫柔寵溺,她卻覺得害怕了。
從前一味的渴望,現在卻變成了一味的抗拒。這種兩個極端似的變化,讓夏絲言覺得很可笑。可是她笑不出來,臉部肌肉僵硬的像是再也無法舒展。
「嗯。」
最終夏絲言還是沒忍心繼續折磨下去,軟軟的恩了一聲。低垂著腦袋徑直往蘭博基尼走去,甚至連再見都忘了跟蘇子安講。
淡淡的瞥了一眼蘇子安,陸非嫌很快便移開視線,快步朝著馬路對面走去。在夏絲言伸手去開後座車門之前,帥氣優雅的拉開副駕駛的門,溫柔卻不容拒絕的讓夏絲言上車。認真仔細的替夏絲言系好安全帶之後,陸非嫌才起身關門,繞到駕駛室坐進去。
藍色的蘭博基尼很開就消失在夜色里,蕭颯和其他的保鏢整齊劃一的坐進車子里,黑色的房車更在蘭博基尼後面移動著。
蘇子安靜靜的站著,一貫溫潤的臉上除了落寞和憂傷之外,便是無邊無際的疼。
這個世界上愛有很多種,可偏偏,蘇子安只能選擇無望的愛。默默的守護,安靜的做自己的騎士,看著公主一步步的朝著自己的王子靠近,然後強忍著心痛微笑著送上祝福。
這恐怕是有史以來,自己和陸非嫌相處的最安靜最古怪最詭異的一次。
夏絲言的頭一直看向窗外,敏感的皮膚感受著空氣里起伏跳躍著的異樣味道。即使沒有看陸非嫌,她也知道他一定在不時的透過鏡子看自己。他的眼神是神情的還是憤怒的?應該,是憤怒的吧。畢竟她今天做了那麼多惹他生氣的事情,他一定很憤怒很憤怒很憤怒。無數個憤怒重疊在一起,連夏絲言都不知道究竟有多少個。
一路上夏絲言都在發呆走神,車子什麼時候停下的,她什麼時候從副駕駛坐到寬敞的後座,夏絲言全然不知道。
看著嚴重發呆走神的夏絲言,陸非嫌除了嘆息無奈之外還是無奈。他的小女人,似乎總是有辦法惹自己生氣。可是他生氣了,她卻懵懂的像個局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