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分明的眼眸里籠罩上一層痛苦和冷意,夏絲言不想要一遍遍的回憶過去的事情,可是陸非嫌卻不肯放過她。那些已經塵封了許久的真相,讓她痛苦糾結了七年的愛恨,像是一塊兒遮蓋了天地的黑色綢布,讓夏絲言覺得壓抑非常。
「言言,拜托你不要對我全盤否定好不好?我知道我有不對的地方,可是請你不要這樣對我好不好?」
急切的上前捉著夏絲言的手腕,陸非嫌的眸光深處閃爍著愧疚和自責以及憂傷難過的光芒。那些明明滅滅的情緒在他幽暗的如同深海一般的眼眸里,一點點的凝結著,透出一種叫做恐慌的東西。
「陸非嫌,就算是你有十萬個理由,也抵不過一個事實。」
「言言,不要對我這麼絕情。跟我走,我帶你去看真相。」
此刻的陸非嫌只想要挽回夏絲言,再也顧不上其他的。他沉著臉色上前,一把拉開副駕駛的車門讓夏絲言坐進去又體貼的替她系好安全帶。夏絲言抗拒的想要伸出手去解,卻被陸非嫌的大手死死的摁住。
俯身,薄唇貼著夏絲言的耳朵,陸非嫌緩緩的開口︰「不想讓我奪走夏晨,最好乖乖听我的。」
說完陸非嫌就感受到了夏絲言的僵硬,更從她的眼底看到了震驚和憤怒。可是怎麼辦,夏晨是他現在唯一的籌碼。只有牽扯上夏晨,夏絲言才肯乖乖的听話。他不想失去她,所以要努力的換回她的心。如果夏絲言固執的意味躲避的話,那麼他就只有拿著她最在意的人或者事情逼迫她面對自己。
雖然這個辦法很卑鄙,但是陸非嫌別無他法。
布加迪威龍如同離弦的箭一般飛速疾馳著,似乎是害怕一停下來車子上的人就會消失一樣。
夏絲言雖然氣惱萬分,別扭的不肯去看陸非嫌不肯開口,可是夏晨也在車子里她卻別無他法。不甘願的瞪了一眼陸非嫌,看著鏡子里他俊美如斯的臉,夏絲言真想一巴掌拍上去。
可惡的男人,竟然跟兩年前一樣,只會用威脅的方式來對待女人。
一道白色的光芒劃出一條漂亮的弧度,配上輪胎摩擦著地面產生的刺耳聲音,布加迪干脆利索的停了下來。陸非嫌動作優雅又迅速的下車,繞過車頭替夏絲言拉開車門解開安全帶,拉著她往別墅走去。整個動作絲毫停頓都沒有,動作流暢的讓夏絲言有些懵了。
被撇下的夏晨則送給自家爹地一記鄙夷的眼神,然後跟大人似的搖頭晃腦的嘟囔了一句重色輕友,這才拉開車門下車。一想到這里就是自己爹地的家,夏晨的心不自覺的小小激動了一把。
「仔仔,爹地跟小姨去談事情,你乖乖在這里玩兒。」
把夏絲言強行留在自己的房間,陸非嫌這才轉身牽著夏晨走到一間房門口站穩。推開門,入眼看到的就是仿真的游戲空間。看起來,應該跟夏晨今天在陸非嫌的微型游戲機上玩兒的那一款游戲一樣。
「爹地最好了。」
一臉討好的在陸非嫌的臉上吧唧親了一口,夏晨便迫不及待的走進房間開始真實的體驗起來。而門外的陸非嫌看到夏晨的反應,薄唇不自覺的上揚,勾勒出一抹溫暖和寵溺的笑。他就知道,他陸非嫌的兒子喜歡的東西也絕對不會普通。這間房間,可是他專門請人制作的。具備當下最先進的技術,雖然只有不足五十平米的空間,置身其中卻像是身臨其境一般。
安頓好了夏晨,陸非嫌這才快速的回到自己的房間。
「陸非嫌,你要讓我看的是什麼?如果沒事的話,那麼我跟仔仔應該離開了。」
冷漠又疏離的看著陸非嫌,語氣里有濃濃的不悅,讓夏絲言看起來就像是一只炸毛的貓。如果不是礙于現在有正事要處理的話,他還真想好好的逗一逗夏絲言。因為現在的她跟兩人最初相識的時候簡直一模一樣,而陸非嫌也深切的體會到原來自己竟然是從那麼早開始就對夏絲言產生了不一樣的情愫。
「看到桌子上的檔案袋了麼?里面有關于當年那件事的所有資料,作為亦柔的妹妹,我想你應該有知情權。」
陸非嫌揚了揚下巴,指著桌子上的牛皮紙袋說著。他的目光卻始終都看向夏絲言,帶著深沉的讓人迷醉的溫柔和愛意。這樣的眼神,讓夏絲言忽然有種毫無招架的感覺。
看著桌子上的東西,夏絲言的眼底有一瞬間的冷意閃過。陸非嫌有一句話說對了,她是夏亦柔的妹妹,所以姐姐當年發生的事情她也有權利知道。究竟是誰讓姐姐傷心欲絕的離開,又是誰在幕後導演了這一出戲。
深吸一口氣,夏絲言半眯著眼楮走過去,動作緩慢的打開文件袋。看著里面散落出來的幾頁紙張,一行一行仔仔細細的讀著上面的所有內容。
沒想到,五年前姐姐的離開竟然是因為陳凌然。
放在身側的手驟然握緊然後松開,夏絲言的腦子變得混亂不堪。當年的事情看來,確實不怪陸非嫌。可是至少,是因他而起的不是麼?如果不是他的話,陳凌然又怎麼會去對付姐姐,姐姐又怎麼會傷心欲絕的離開最終導致死亡。
即使有那麼一瞬間,夏絲言對陸非嫌的仇恨全都消失的無影無蹤,可是這卻也不代表他們就有機會在一起。
最愛自己的兩個人都是因為陸非嫌才死的,所以終歸他們之間擁有晦澀的牽絆。更何況,陸非嫌跟姐姐是相愛的,他們並不是不愛了所以分開。即使到了現在,姐姐還是愛著陸非嫌的吧,而他的心底也必然有姐姐的位置。
畢竟,每一個人的初戀,都是刻骨銘心的存在。就算是愛沒了,情斷了,卻依舊能夠在心底為對方留一個位置。無關愛情,無關風月,卻是真真切切深入骨髓的烙印。
她不能,跟姐姐搶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