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領大上師的府邸,在納卡市西郊,依山傍水而建,風景極其秀麗,佔地十分廣闊,別墅的後花園,甚至有一個不小的高爾夫球場。乍一看上去,實在不像是一位宗教領袖的住所,反倒處處顯露出奢華的世俗氣息。
所以,當金發碧眼的導游小姐得知蕭凡要去西郊,當時就嚇住了,俏臉變色,一迭聲地告訴蕭凡,那里不是旅游區,那是私人區域。按照該國的法律,如果未經主人許可,擅闖私人領地的,主人可以使用武力自衛。換句話說,人家開槍崩了你,是法律允許的,不會因此承擔任何刑事和經濟賠償責任。
這樣「危機四伏」的凶險之地,誰敢胡亂去窺探?
不過看在蕭凡拿出大把鈔票的情面上,最終還是有一名膽大的的士司機,答應跑一趟。只要機警一點,看到情況不對立即停車,也不見得必死無疑。
首領大上師在納卡市的很多活動都十分高調,從不壓抑,蕭凡知道他在納卡市的住所,乃是理所當然。不要說所在位置,就算蕭凡想要知道他別墅里有多少個佣人,都不是什麼難事。
的士司機固然壯起了膽,但是等蕭凡一下車,立即便掉轉車頭,一溜煙跑掉了,絕不肯在這是非之地不久留。
望著急匆匆開溜的出租車,再看看眼前豪華得不像話的別墅,蕭凡禁不住輕輕搖頭。一位宗教人士,在異國他鄉的土地上,用得著這麼高調奢華麼?居然連人家本國的人都惹不起躲得起了。
事實證明。出租車司機的緊張是有道理的。
蕭凡剛剛靠近別墅的大鐵門,立即就被兩支黑洞洞的槍口指住了。兩名全副武裝的保安人員。目光炯炯地盯住蕭凡,上下打量著這位身穿月白唐裝。明顯來自遠東的黃皮膚男,眼神冷冷的,帶著十足戒備之意,嘴里嘰里咕嚕地說了一大通。
蕭凡淡然說道︰「我是蕭凡,我要見首領大上師。」
字正腔圓,說的標準普通話。
「有預約嗎?」
其一名也是黃皮膚的男,改用英語反問道,眼里的敵意更甚。
「沒有預約,但是你們必須立即通報。」
「對不起。我們不會為你通報的。沒有預約,任何人都不能進去打擾大上師的清修。請你立即離開這里,否則一切後果由你自己負責。」
那名黃皮膚的保安人員,立即冷冰冰地說道,雖然用詞很「規範」,但那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傲氣,卻躍然而出。
蕭凡雙眉一揚,不再多言,舉步就向前走去。
「嘩啦——」
兩名保安員同時拉開了槍栓。
「退後!」
黃皮膚保安人員手指搭在了沖鋒手槍的扳機之上。厲聲喝道,任誰都不懷疑,只要蕭凡再往前一步,他就會毫不猶豫地扣動扳機。
「這里是私人地方。你敢亂闖的話,我們有權開槍將你擊斃!」
「這是法律允許的!」
蕭凡冷「哼」一聲,聲音不大。听在兩名保安耳,卻猶如驚雷滾滾。兩人同時慘叫,捂著耳朵。雙膝一軟,跪了下去。蕭凡看都不看他們一眼,緩步向前,不見他有其他任何動作,兩扇沉重的大鐵門,立時扭曲變形,「轟」地一聲,同時飛了起來,足足飛出七八米遠,才猛然砸落,將鵝卵石鋪成的精美大道砸得火星四濺,最終在旁邊的草地上砸出一個大坑,才總算消停下來。
兩名保安人員大張著嘴,半晌沒有回過神來。
蕭凡舉步向前。
下一刻,別墅之響起了刺耳的警報聲。數不清的持槍保安,紛紛從各處冒了出來,急匆匆向這邊趕過來,大家都不約而同地將槍口對準了大門口那個長身玉立的清秀年輕男。
「首領大上師,請現身一見!」
蕭凡腳下不停,繼續不徐不疾地向前走去,淡然說道。
所有急匆匆向這邊趕來的保安人員,忽然一個個捂住耳朵,跪倒在地,大張著嘴,露出極其痛苦的神情。似乎突然之間,有什麼古怪的東西,鑽入了他們的腦。
正在小湖邊坐著談話的兩名老年男,驚訝地看到自己面前的茶杯忽然震動起來,茶杯的水宛如煮沸一般,咕嚕咕嚕地往外冒著氣泡,然後,茶杯無聲無息地爆裂開來,茶水淌了一地。
兩人臉色同時大變,急匆匆站起身來。
「蕭先生,你……您這是干什麼?」
等達爾喀上師急急忙忙從湖邊趕到別墅正門的時候,極目所至,除了蕭凡而外,就沒有一個站著的人。所有的保安人員,全都雙手抱頭,在草地上滾來滾去,**之聲不絕。
達爾喀目瞪口呆,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
「達爾喀上師,這應該問你自己。明知道我會來,你的保安人員卻這樣粗暴無禮,達爾喀上師,我很懷疑,這是你故意讓他們這麼干的。難道你就想用這種態度來和我談判嗎?」
蕭凡冷淡地看著有些驚慌的達爾喀,緩緩說道,語氣比目光更冷淡。
顯而易見,對達爾喀,蕭凡並沒有多少好感。
知道自己要來,這人居然愚蠢到想要給自己一個下馬威,簡直是豈有此理。
丹增多吉明明告訴過他們,自己曾經斬殺過千年雪妖和風妖靈,估計這些人沒有親眼所見,都以為丹增多吉在說胡話,絕不相信。
蕭凡絲毫也不想跟他們兜圈,浪費時間。
達爾喀額頭上滲出了冷汗。他雖然和蕭凡只有一面之緣,但蕭凡給他的印象,一直是溫爾雅,氣度雍容的人。沒想到今日一見,卻大異尋常,蕭凡冷淡的眼神和語氣,令他一陣陣的心悸。
「蕭先生,這是一個誤會,我沒想到,你來得這麼快。而且,我沒有接到官方的通知……」
達爾喀畢竟不是常人,馬上就想到了一個很好的借口。至于官方的通知,則是沖著蕭凡蕭家嫡長孫的身份去的。宗教局一個賦閑的副處長,自然當不起官方鄭重其事地對待,可是蕭家嫡長孫絕對是個例外。
蕭家嫡長孫忽然來到納卡市,與首領大上師會面,可不是件小事,必定會引起官方的關注,被人解讀出無數的信息來,有可能造成極大的影響。
蕭凡淡淡說道︰「達爾喀上師很希望這次會面被官方知曉麼?如果達爾喀上師想要以此來做章,達成什麼目的的話,恐怕要失望了。我非常反感別人給我設圈套,真發生那樣的情況,我不介意讓所有人自動閉嘴。」
說著,眼神在滿場橫七豎八躺著的保安人員身上掃了過去。
時間過去了好一陣,這些人卻兀自在抱頭打滾,絲毫沒有要站起身來的意思。
達爾喀心一寒,冷汗汨汨地冒了出來。
「蕭先生,這里是納卡市,不是華夏國!」
便在這時,一名四十幾歲的年男,穿著這個國家的傳統民族服裝,寬袍大袖,緩緩走了過來,站在達爾喀身邊,望向蕭凡,冷冷說道,眼里滿是戒備和敵意。
這名年男說一口明顯經過修飾的牛津英語,戴著一副極其昂貴的杜嘉班納太陽鏡,滿是黑毛的手腕上,則戴著一款更加昂貴的百達翡麗超大型單按鈕計時腕表,身材高大,滿臉傲氣,一看就是那種真正手握重權的大人物,習慣了人上人的感覺。這種傲氣,一般人是很難裝出來的。
「在哪里都一樣。」
蕭凡毫不在意地瞥了他一眼,以更加不在意的語調淡淡說道。
甚至于,連這名年男的名字都沒有詢問。
對于這些亂充大尾巴狼的家伙,又是達爾喀的朋友,蕭凡一樣的不感冒,也就懶得和他講什麼禮節。自己遠道而來,這些家伙的手下不問青紅皂白就敢拔槍相向,蕭真人迄今沒有真正傷人,已經很克制了。如果辛琳或者苑芊芊跟隨在側,這會兒就算沒死人,起碼也有不少人掛彩。
「恐怕不一樣!」
年男頓時便火將起來,狠狠地盯住了蕭凡,怒聲說道。
在這里,在納卡市,這麼多年來,還真沒什麼人敢于和他這樣說話。凡是這麼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基本上都已經從這個世界上消失掉了。
眼見得年男生氣,達爾喀眼里飛快地閃過一抹得意,嘴里卻客客氣氣地說道︰「蕭先生,我為你介紹,這位是阿卜杜拉主教,拉赫曼大主教的得意門生,明定繼承者,未來的大主教。」
在這個宗教勢力極大的國家,阿卜杜拉這個身份,已經基本等同于「皇太」了。難怪他明知蕭凡在華夏國的身份地位,也依舊如此傲岸。
不管怎麼說,這里與華夏國遠隔萬里,是他阿卜杜拉的主場。在這里,蕭凡不過是一位孤身的異國男罷了,如果客氣點,他可以將蕭凡當成蕭家弟對待,要是不客氣的話,也就是個普通的游客。甚至在惹怒了阿卜杜拉的情況下,連普通游客的待遇,也未必能夠得到。
達爾喀等到蕭凡和阿卜杜拉針尖對麥芒了,才介紹阿卜杜拉的身份,完全就是故意為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