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丹溪一听,正中下懷,看來近日郭總心情不錯,自己的邀約也不用說了。轉身悄悄覷了一眼沈笛韻,沈笛韻佯作沒有注意,心里為自己的打算得意非常。
秦丹溪知道郭氏醫館後面還有一家「郭氏山莊」,都是郭家的產業,傳聞郭家家大業大,郭瑾懷當這個總政工師只不過是因為不想繼承家族產業,索性逃避官場!總之郭家最不缺的就是錢,郭瑾瑜從事醫館,也只是因為自幼喜愛醫術志趣在此。而郭瑾懷志在藝術,卻被父母強迫繼承商業,後索性混跡官場,當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官,平日也是恣意而為,放蕩不羈,並沒有官場中常見的奴性和媚骨,坦蕩飄逸,憑著一手好字和一筆好文章,倒是廠里誰也要禮讓三分。
所以郭瑾懷這種人要是巴巴的捧著禮物去,說不定會被當場摔出門外,要是拿著論文和成果,肯定會被他譏笑為祿蠹,對這種人,再也沒有偶遇更好的辦法了。
秦丹溪心里想著沈笛韻的精細,不覺已經到了郭氏山莊,平日和郭瑾懷素無太多交情,但也許是因為秦丹溪從事技術,和那些官場中腦滿腸肥之輩有著天壤之別,再加上行事做人向來分寸有加,所以頗讓郭瑾懷欣賞。果然,如沈笛韻之願,得到這促膝相談把酒言歡的寶貴時機。
「對了,郭總,忘了介紹了,這是我們所新來的大學生袁杰,這位是沈笛韻。」
袁杰和沈笛韻紛紛點頭,向郭瑾懷致禮。
「請坐,請坐,」郭瑾懷笑著擺手,沈笛韻輕輕坐在郭瑾懷左手間,袁杰坐在右邊。
「最近也不知道郭總讀什麼書?」秦丹溪笑著問道。
「也沒讀什麼書,倒是重新讀了一遍《桃花扇》,重新感受了一遍古人的家國離亂的情懷呢!」郭瑾懷笑著說。
「郭總雅興,對了,說到讀書,我們這個小沈倒讀了不少呢?」秦丹溪似乎剛剛想起一般很自然地隨口道,轉而看看沈笛韻笑道,「郭總可是大文學家,小沈還不趁此機會向郭總請教請教!」
沈笛韻微微笑著,看著郭瑾懷。
「小沈可讀過桃花扇啊?有什麼別樣的感觸嗎?」。郭瑾懷溫柔道。
「曾經讀過,曠世悲歌,騷人感情,家國離亂之際,將人性人情刻畫的淋灕盡致,將悲劇的愛情放在了恢弘的背景中,更加扣人心弦,催人淚下!」沈笛韻笑著說。
「那你覺得里面的主人公李香君如何呢?」郭瑾懷露出一點興趣。
「李香君不畏強權,捍衛愛情,實乃烈女,可是在那亂世,也不過徒然多添了一個孤魂而已,自古情由緣起,更要講究自然,所以最後看破紅塵皈依佛門,也是必然結局。畢竟曾經滄海難為水,經歷了如此多的坎坷,誰對人生都會有嶄新的認識,也只有不拘于眼前和自身,才可以看見人生的大氣魄和萬千氣象……」
「哦……」郭瑾懷心中納罕,想不到這個年紀輕輕的女子,竟然對古典名著有如此深刻的認識和見地,再看看她長得氣質優雅,清逸灑月兌,讓人心曠神怡,心醉神迷,不禁有種相見恨晚之感。
立刻和沈笛韻交談起了其他幾部作品的看法。沈笛韻看出郭瑾懷感興趣,更加得意,不免將自己平日的一些積累侃侃而談,郭瑾懷心中更加喜歡,和沈笛韻更加熱烈地交談起來。
一旁的秦丹溪對著袁杰笑笑,兩個人負責斟酒布菜,不亦樂乎。
等到郭瑾懷和沈笛韻談古諷今,品評經典一番後,郭瑾懷也為沈笛韻的才華嘖嘖贊嘆。
「秦總,這樣滿月復才華的年輕人怎麼偏偏就在你的手下呢?」郭瑾懷似乎不無嫉妒。
「郭總有所不知,我也知道那里容不下這等人才,這不是才鼓勵小沈參加了這次廠里的競聘嗎?」。
「很是很是,要是小沈這樣的人才不參與,那真是這次選拔的悲劇了!」
「天底下哪有像郭總如此愛才之人?要是小沈能夠得到郭總的提攜幫助,那真是她的榮幸啊!」秦丹溪笑著說道。
「這有何難?不管別人如何,我是定然支持小沈的,還希望以後可以和小沈一起在談談文學經典呢!」
「承蒙郭總看得起,小沈一點淺見難登大雅之堂呢!」沈笛韻謙虛道。
「來,喝酒!說起這件閑事竟然忘了正事,咱們好久沒聚自然是要喝個痛快才是!」秦丹溪趕緊打住話題,郭懷瑾對沈笛韻的好感不言而喻,什麼事情,點到為止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