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六,就如同這個日子一樣,天氣好的那個叫萬里無雲,風和日麗,而這駙馬大典也在這美好的日子中里拉開了序幕。
大典的會場,設在宮內的練武場內,偌大一個廣場上,正前方六個座位虛左以待,大佬們還沒就位。
正中一個高台便是考核的地點,四周以扇形圍出前來觀考的坐席,上到達官貴人下到武士富商,但凡上得了台面的今日都是洶涌而至。
不少人早早便到了,在宮女的侍候下喝茶閑談著,神色間頗有能在宮殿里觀考獲取一席之地的傲然。
「哎,那二公主倒是可惜啊!」
若她也在,今天肯定更是熱鬧,雖說這二公主容貌不及大公主,但是她天資聰穎,對人更是和善,相比之下,一些富商子弟倒是更願意娶平易近人的二公主,大公主雖然貌若天仙,可是據說刁蠻任性,囂張跋扈,對于他國的貴族子弟,或許還有那麼一番訓練野馬的興趣。
「據說今年的大典,就連連面紗都不敢摘的前朝公主也來湊熱鬧了,真是不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呢?來這里誰不是圖個榮華富貴,哪個會瞧上一個沒權沒勢又沒貌的前朝公主?」
「這前朝公主不也是公主麼,不過就是過了氣候,哈哈,要不,你待會行行好,領回去?」
「去去去,要領你自己領,誰要她,指不定早就給國主吃干模淨了,這會估計是玩膩了,就將她扔出來,要不,你以為這國主還真平白無故的養她那麼多年?」
私底下的議論是一個比一個的熱烈,卻也是一個比一個難听。
「國主駕到——」
「國後駕到——」
「太子殿下駕到——」
一片靜謐中,忽然四聲尖細的唱喏打破沉寂,尾音長長未散,遠遠的三人領著浩浩蕩蕩的宮女侍衛走了來,眾人立即跪地,山呼萬歲。
最前方宮霸天一身明黃龍袍,眾人之前,他威嚴聳立,眉目緩緩的俯視底下的人潮,右手一揮︰「平身。」
「謝國主,祝國主萬歲萬歲萬萬歲,越國江山千秋萬代……」
听到眾人的高呼,滿意的笑了笑,又說了幾句官方虛詞,朝廣場正前方的主位上一坐。
國後明月霞鳳袍加身,看了眼站在一旁的「國舅」爺明雲公,交流了一個只有兩人才懂的曖昧神色,威儀款款跟在後面。
宮顥天一身蟒袍,昂著頭的神色頗有些讓人不解的得意,袍子上的蟒蛇今日給人個格外抖擻的錯覺,仿佛即將破袍而出,一飛沖天的昂揚。
明雲公見宮霸天一干人等正向自己的方向走來,于是抱拳跪地︰
「國主,一切都已經準備就緒——」
宮霸天原本的笑臉卻倏然凝注,至于他說的話,根本一句也听不見他耳里,只是緊緊盯著喬延榮手背上的一道劍傷,傷口泛紅未愈,顯然是近傷!
僵住的笑硬是再扯開,他試探道︰「國舅爺這才一晚上不見,你的手,這傷……」
明公雲一副惶恐模樣,抱拳跪地,眼珠子一轉,隨後說道︰「這手上的傷乃練武的時候不甚傷到,無妨,多謝國主關心,眼看這大典即將開始,國主請上坐。」
這話本就是不便透露的意思,若是換了別人必然識趣不作他問,可听在心有懷疑的明公雲耳里,硬是將這懷疑擴大了幾分。
宮霸天雷厲的眼在他的身上轉了轉,方才見他面色蒼白腳步虛浮,明顯受了嚴重的內傷,並未在意,此時和手上這傷口一聯系,頓時虛起了雙目,內傷!
前夜偷襲之人,也是受了內傷!
兩人目光相對,一瞬精光連閃,這變故讓四周的賓客都愣住,談話的聲音漸漸低下來,直到整個廣場鴉雀無聲,古怪地瞧著這詭異的氣氛。
感覺到宮霸天的逼人的氣勢,明公雲不動聲色的看著這滿堂賓客和前方三人,再看看陰霾天際上一輪如血紅日,不知為何,經歷過大風Lang的國舅爺此時有些心頭打鼓。
手下的拳頭不禁攥了起來。
——一聲清脆的鳴鑼。
明公雲丟掉腦中想法,走到前方點頭致意,此時的貴賓已經到齊,高台上各國來參加考核的貴族也都候著了,只有身後的幾把椅子還空了一個位置,是君寒澈。
這個越國國主最為中意的駙馬爺,竟然還未到。
宮霸天遞給他個神色,示意不必等,明公雲便揚聲道︰已時已到,駙馬大典正式開始。」
隨後「 ——」
一聲清脆的鳴鑼。
嘩!
滿堂一陣驚呼,所有人的眼楮都望著來人。
只見一襲艷紅似火的宮明月緩緩而來,頭上綰的飛鳳髻,頭上戴著鳳冠,朱玉垂落間一片華光異彩,鮮紅絲帶上大紅嫁衣,珠翠簇落,流光溢彩。
這一身的裝素,倒是令她少了平日立傲人姿態與囂張跋扈,給她整個人兒更平添了三分嬌美,七分嬌媚。
「兒臣參見父皇。」
說話的功夫,已經有下人在正前方擺了一個椅子。
宮霸天然的臉微微笑了笑︰「坐吧。」
隨後,明公雲儼然的姿態,對著宮霸天說︰「既然公主已經就位,那比比賽就開始吧。」
「等等!」
這一聲,來自雲妃,自從狼九缺的一席話後,她頓然清晰,她相信藍九兒心懷不軌,可是這不正是她所想要的嗎?
駙馬大典原本參加的兩位公主,如今變成她明月霞的宮明月,而她的宮彩蝶卻落了如斯下慘,而宮霸天既然只給了一個根本不是理由的理由的敷衍,恨,她恨透了這個男人,恨這個沒有任何情感的宮殿,那只要有一絲的希望,她都想毀滅它。
她端坐椅背上,環視了一周高台,微微笑道︰「國主,好像人並未到齊」
的確少了一個人,正是那在受人唾棄的前朝廢物——藍九兒。
宮霸天身邊的明月霞的眼色暗了暗,眉頭微微一鄒,這個女人的腦子,什麼時候倒是轉起來了?不過就她一個前朝公主能和她的明月斗?天真!
明月霞看著雲妃,面上微微一笑,語氣里是十足的不削道︰「皇上,既然人沒到,不如就再等等吧,再說藍公主的身份特殊,要是因為她讓國主落下不好的名聲,就不好了。」
宮霸天點頭,滿意一笑︰
「既然是祖上傳下的規矩,便按照規矩來,這時辰也還未到,等到了再說……」
瞬間「錚——」的一聲只見從後方傳來一陣琴聲,那一聲琴聲來得突然,又恰似時候,原本場下的騷動瞬間悄聲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