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這後宮妃位多懸,朕也想晉一晉旁的妃嬪的位分,肅貴嬪伺候朕多年,身體不佳還照顧太後,實在辛勞,晉肅貴嬪為從二品妃,肖貴人對宸貴妃盡心盡力,對皇嗣更是盡心。朕便晉了肖貴人為姬,封號莊。」永煌笑著瞧向一臉淡漠的肖婧瑜。
聞言,肖貴人和肅貴嬪也以禮謝過皇恩。
「安答應對朕的子嗣和妃嬪也頗為關心,聰慧賢德,晉安答應為正七品良人。在宸妃出月後,四位妃嬪一同行冊封禮。」
璟萱一怔,瞧見永煌滿眼的濃情蜜意,這才羞怯地跪下謝恩。璟萱克制著自己,不露出半分驕矜之色,自己多次驟然受封,只怕這怨懟自己的妃嬪越來越多了。
何況今日之事,榮妃應該也會算到自己頭上,日後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應對這些了,璟萱暗自思忖道。
礙于是難得的家宴,歌舞準備得極為精彩,在一番歌舞過後,在場的諸位不免有些醉意。今日的酒也是極難得的好,婧瑜坐在璟萱身邊,難得稱贊了點什麼。
「臣妾近來無事,作了些畫,不知皇上可有興趣一賞?」
聞言,璟萱不禁將目光移向了那位女子,仿佛是皇帝身邊的楊順儀,楊順儀生得不是很美,連這宴會上的舞姬姿色都勝了她幾分,據說家世也不是很高。難怪總覺得她有些謙恭地過分了。
「那朕便在宴會之後去你的雅文苑用晚膳吧。」永煌含了醉意,笑著應道。
看來今夜是楊順儀侍寢了,璟萱心下一沉,總有些惆悵之感,也許是自己太貪戀這位君王的恩寵了吧。
「狐媚!」坐在璟萱附近的康婕妤小聲罵道,只見康婕妤的臉已經漲得通紅,想來是喝了不少的酒,「整日就會借著這些個狐媚法子來邀寵。」
「楊順儀的畫功可以說是冠絕後宮,不久便是太後的生辰,楊順儀可要好好表現!」皇後贊許地朝楊順儀一笑,「說來本宮也快要為太後的壽宴籌備著了,只是本宮……」
「朕看今日皇後喝的極少,是否身體不痛快?」永煌吃了幾口菜,似是不經意地問了一句。
「勞皇上掛念了,本宮這是**病了,夏天多雨,身子不利索。」皇後輕撫了額頭,似是出了些虛汗。
「那太後壽宴的事就多多交給宸貴妃和肅妃來辦吧,不過今日的酒菜真是不錯,皇後費心了。」永煌淡淡地丟了這句話。
「大部分的安排臣妾還是可以做的,恰如今日的宴飲,唯獨這酒菜,皇上可是夸獎錯了人。臣妾可是請榮妃宮中的小廚房準備了大部分的菜色,臣妾那日在榮妃宮中更是品到了不少的美味。」
璟萱輕瞥了一眼皇後,榮妃在宮中極度奢華,這是人盡皆知的事情,皇後是想連榮妃出手闊綽這件事都在宴會參上去嗎?
「皇後客氣了,那些不過是家常小菜,只是小廚房的師傅廚藝甚高罷了。」榮妃心了其意,忙牽起嘴角笑道。
「那太後壽宴的膳食就要勞妹妹費心了。」皇後微微一笑道,旋即轉向皇上,「太後宴飲雖說太後的意思是要從簡,臣妾也準備了不少時日,只是迫在眉睫,少不得幾位妹妹幫忙。就在忙完這事後再讓榮妹妹休息吧!」
皇上微微頜首,道,「這種小事,皇後決定就是。」
璟萱瞧著皇後和幾位妃子說話,不免有些失落,平日里,她多是與皇上獨處,甚少感覺到這種位低的悲哀之感。即便每日的晨起問安都會遭到一些刁難,她也沒有真正在意過。唯有這種距離感才是璟萱真正害怕的。
最後,這宴飲在眾妃的紛紛敬酒中結束了,畢竟他是皇上,處理政務才是要緊之事。
接下來的幾日,皇帝連連招幸楊順儀和莊姬,倒是也不曾忘了璟萱,只是召璟萱去書房吟詩作畫,卻少讓璟萱侍寢,這盛寵到底是逐漸淡了下來。
「莊姬小主,請用茶!」
這日,肖婧瑜除了昭陽宮去看望璟萱,對于肖婧瑜這種好靜的妃嬪來說還真是難得。
璟萱是萬分欣喜地迎接了肖婧瑜,不免打趣道,「姐姐向來好靜,怎地今日出門了?」
「難得也得出逛逛。」肖婧瑜微微一笑道,「妹妹可為太後的壽宴準備好禮品了?」
「妹妹自然是準備了一份,只是……妹妹的手里只怕拿不出什麼好東西。還希望太後不嫌棄了。」璟萱從容地回應道,旋即屏退了下人,在肖婧瑜狐疑的注視下問出了口,「妹妹見姐姐晉封後也不曾欣喜些許……」
「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肖婧瑜面含微笑,輕輕地搖了搖頭,在和煦的陽光照射下,她看上去清高月兌俗,恰如那日所賞的荷花一般,不可褻玩。
聞言,璟萱只是輕輕一笑,道,「這宮中的生活無比奢華卻也無比寂寞……」
「人耐得住寂寞才能有所作為,我看這幾天妹妹的心似乎不安呢!」肖婧瑜溫婉地一笑道。
被人道破了些許心事,璟萱嬌羞地低下了頭。
「這便是愛與不愛的區別了。」肖婧瑜似是打趣道。
璟萱一怔,這種感覺似是回到了西林覺羅的府中,尤記得那日,已是情竇初開的年紀,自己同婧瑜躺在榻上乘涼,她仿佛說過只求一人能夠真心實意地待自己,別無二心即可,無所謂富貴門第。
而當今的天子別說是一心,只怕是用心也難得,也難怪肖婧瑜在宮中的這段時日一直郁郁寡歡了。
「小主,楊順儀來看望小主了。」婉菊突然踱入了內殿道。
璟萱一怔,忙起身笑道,「快些帶她進來,我和姐姐在正殿見她吧!」說著,不免暗自思忖著自己同楊順儀並沒有多少交情,不知她此番到來是何意。
楊順儀今天的打扮極為艷麗,只見她一襲水藍色浮光錦宮服,那身宮服以深紫色飄帶為衣領,袖口處的花紋更是別樣,仿佛是金色合歡花的圖樣。她妝容也是俏麗無比的,脂粉雖施得很濃倒也恰到好處,惹人憐愛。最近她也是春風得意。
三位妃嬪在互相見了禮後端坐在了桌旁,婉菊也依禮為三位妃嬪上了點心。
「順儀姐姐快嘗嘗嬪妾宮中的點心吧!」璟萱笑著勸道,只見楊順儀怯怯地一笑,只取了小塊的杏仁酥放入口中,極為優雅。
「楊順儀性喜靜,倒是同姐姐挺像的。」璟萱開心地抓住了楊順儀和肖婧瑜的手。見她倆一臉謙和之色,倒是顯得自己過于活潑好動了。
「其實我今日來,是來向兩位道賀的,途徑昭陽宮,得知肖姐姐來了鐘粹宮,便將賀禮都帶來了。」楊順儀微笑著從身邊的侍女手中接過了兩個紅色的錦盒,「兩位莫要怪罪依依不夠心巧了。」
「依依……」璟萱喃喃自語道,想來這是楊順儀的閨名,只見楊順儀微微一笑,打開了兩個盒子,盒子里是相同的一對鎏金手釧。
璟萱不禁拿了一對細細觀賞,這鎏金手釧的設計極為精巧,螺旋的設計加上細細密密的梵文,一看就是能工巧匠打造的。「姐姐的心思奇巧!」璟萱不禁稱贊道。
楊依依怯怯地一笑道,「哪里?其實這樣的手釧我也有一副,這上面的梵文乃是求子的禱告文,肖姐姐和安妹妹若是喜歡可要常戴啊……」
璟萱和肖婧瑜謝過了楊依依,三人便手談了幾局,打發著宮中的寂寞時光。傍晚,也就都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