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破宮牆逆襲為後 第五十六章 失明

作者 ︰

這幾日,永煌在朝堂之上為修建祠堂之事同一些老臣展開了唇槍舌戰,老臣先是以孝道相勸,說太後信仰佛教,若是招入異仙,只怕會驚擾太後。此後更是有那些老臣以本朝以佛教為主流,才得以國泰民安,斷不可招入異仙。否則,恐危害國祚。

盡管如此,永煌還是一意孤行地命人建立了祠堂,他將朝堂之上那些反對之聲全部發配到了偏遠蠻族,再不許他們進京回朝。

這幾日,永煌雖忙于朝政,但也不曾疏忽後宮,他見璟萱,異夢不斷,身子不適,幾度傳喚閆染,未果,也只能歸結于璟萱眼下月份漸大,容易心思憂悸。

這晚,璟萱又陷入了一個夢境……又回到了西林覺羅府,這里為慶祝嫡女璟萱嫁與五王,四處張燈結彩,禮炮盡燃,熱鬧堪比新歲。

這一日,西林覺羅府不分尊卑貴賤,人人都可得夫人釀制的美酒一壺,那美酒的甘甜之下藏了一抹酸楚,那香味更是繞梁許久,不肯散去。

這一日,披著嫁衣的嫵媚女子從轎中款款而下,同自己的夫君叩拜天地,她抬眼望向自己的爹娘。

那欣慰的笑臉竟然瞬間化為滿祠堂的牌位,璟萱驚恐地環視周圍,發覺只剩自己和身邊的永煌。

一陣風卷殘沙之後,永煌滿面的悲戚只剩下嘴角勾起的邪佞笑意。

璟萱驟然驚醒,月復部絞痛,「皇上……皇上……」睜開眼卻是一片模糊,這是在哪?璟萱的雙手不停地向前抓著,卻只是動了幾下,她的手便無力地垂到了一旁,只听見周圍雜亂的腳步聲,她不禁側過了頭,又感到一陣暈眩,「娘娘……娘娘……」

朦朧之中,璟萱仿佛听見了兩個熟悉的聲音。

「她到底怎麼了?」

「娘娘自昨天半夜起便高燒不退……太醫院也來過人了,給娘娘施了針……就是不見好。」仿佛是玉兒的聲音,那沉不住氣的小女孩又焦躁了起來。

「那藥呢?」

「娘娘喝不下去啊!」只听見那人已經著急地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把藥拿來,朕喂!」

璟萱的心髒狂跳,她的手再次伸向了床邊,這次她抓到了一個溫厚的手掌,頓時,她的眼前似是降下了黑幕一般。她緊緊地抓住身邊的人,雙目噙出了淚,哽咽道,「皇上……」

聞得那聲無奈的嘆息,璟萱只覺得兩片溫潤的柔軟覆上了自己的雙唇,一股苦味從舌苔蔓延到了咽喉,她這才反應,那是清苦的藥湯,她不禁作嘔,幾乎嗆出了口。

那漫出來的藥液順著唇邊滑落,她來不及去擦,就已被人拭去。

「用這種方式,你都喝不下藥嗎?」。那聲音似是帶了幾分苦惱。說著,只听見那人又端起了藥碗,似是又含了一口。

璟萱羞怯地向後躲了躲,只感覺到自己被人攬入了懷中,那雙溫柔的唇就這樣再度覆上了自己。她感到天旋地轉,那噬人的暈眩包裹著她,那雙唇纏著自己的感覺很美好,很熱切,甚至還帶著絲絲緊張,她的手撫上了永煌的胸口,想要推開他卻發現自己的身子已然癱軟無力。

這樣一次又一次,無論她如何閃躲都會被人狠狠地鉗制住,終于熬到了最後,璟萱才被人輕輕地放躺在床上。這種曖昧甜蜜的舉動,每次都會讓璟萱動情迷戀,她不懂,自己在他的面前為何總會這樣情不自禁。

此時的她已經無心去糾結這個問題,她為自己眼前的黑暗感到莫名的恐懼,身子有些瑟瑟發抖了起來。

「別怕,朕在這里。」

那雙溫厚的大手死死地抓著自己,似是一個不留神,自己就會溜走,璟萱苦笑,眼前一片漆黑,自己又怎能逃月兌?

「皇上……這里好黑……婉菊在哪里?您讓婉菊為臣妾點個燈吧。」

「你說什麼?!」永煌似是滿月復狐疑,他幾乎抓痛了璟萱的雙手,一陣不好的預感涌上了心頭,璟萱低下頭,執起了永煌的手,在自己的面前晃了晃,而自己竟絲毫沒有感覺到眼前。

難道是……

「你別急,朕去叫人給你點燈!」永煌忙將璟萱摟在懷中,他朝著周圍的宮人喊了幾聲,璟萱只听見那匆忙繁亂的腳步聲,她的心也煩亂了起來,隱隱的擔憂和悲哀就要涌上心頭,婉菊喊道,「皇上,奴婢已經將殿內所有能點的燈都點上了。」幾乎就在此刻,璟萱陷入了無盡的頹喪崩潰之中,什麼都看不見了……什麼都看不見了……

「什麼都看不見了……」璟萱口中念念有詞,她的雙手胡亂地抓向前方,「皇上……臣妾的眼楮……」

她的雙手瞬間被人抓住,只听見永煌急急道,「別亂想!沒事的!沒事的!」說著,永煌就把她攬入了懷中,很是心疼,他朝著身邊的人喊道,「去叫太醫!快去叫太醫!」

璟萱近乎失去理智地按住了自己的眼楮,不停地按著太陽穴,揉搓著自己的眼,這究竟是為何?難道是有人下毒?

「婧彤,別這樣!」永煌抓住了她的手,向周圍的人呵斥道,「太醫呢?快些去催!」

幾番折騰之後,一位老太醫才匆匆到了內殿為璟萱診脈。

此刻的璟萱,幾乎能听見自己的心跳,半晌,她才听見那位老太醫緩緩道,「娘娘心神不寧,胎動不適,不知娘娘最近服用了些什麼?」

「都是平日里太醫院為娘娘開出的膳食和湯藥,並無不妥。」婉菊立在一旁答道。

老太醫雙眉微蹙,「這就奇了,娘娘的不適和失明好像都是服用了忌口之物……」

忌口之物?怎麼可能?璟萱大驚,自己服食的每一樣東西都是經過了閆染的手的,怎麼會?

「到底是什麼忌口之物?」永煌問道。

「微臣目前也不清楚……」

「去給朕查清楚了!」永煌呵斥道,轉向了一旁的文若海,「你跟著去,一定要把此事查個明白!」

這突如其來的黑暗,幾乎將璟萱打入了地獄,她近乎癲狂地傳喚不同的太醫,卻始終沒人告訴她,她失明的緣由,她能否恢復。她蒼涼地笑了,笑著自己的愚蠢,明明被人算計了卻連是何人都無從知曉,更別說是還手了。

這些日子,得知了此事的宮嬪,多半以「念及姐妹之情」前來拜訪,每每听見她們嘲諷般談論著外面的冬景,她就會近乎癲狂地趕走她們。她不想听到這些刺耳的聲音。那些流言始終一句不落地傳到了她的耳中。

說是這宮里又要多一位瘋妃,說是璟萱月復中之子呈現妖異之兆,並非皇嗣龍子,誕下麟兒之時將是燕國覆滅時刻。這種聳人听聞的傳言在後宮愈演愈烈,不少人避及鐘粹宮,再不來鬧事。

「妹妹,你最近身子可好些?」自璟萱失明,莊姬來訪得便勤了。見璟萱不答,她又道,「妹妹……會好起來的!御醫的醫術很是高明……」

「若是不想好好醫治,再高明又有何用?」璟萱頹喪地問了一句。

「怎會?」莊姬柔聲安慰道,「妹妹,你身懷皇嗣,那些太醫不敢不盡心的,待事情查明,皇上一定會嚴懲那些作惡的人的!」

「怎麼?如今你也信皇上了嗎?那當初你要被人毒害致死,他為何沒有嚴懲那些人?!」璟萱吼道,接著便是一個極盡諷刺,極盡冷澈的笑,「他是皇上!他的江山比一切都重要!就算西宮那麼欺辱我,他所施的那些懲處都無關痛癢,只要馬佳將軍還在一天,她馬佳燕茹就是瘋了,也是西宮,就是瘋了,她也會享受著榮華富貴!」

「你懷疑是西宮所為?」

「不是她還能有誰?以‘瘋癲無狀’來做自己的護身符,真是高明。」璟萱咬牙切齒道,馬佳燕茹就是真的瘋了又如何?她的家世足以讓她在這個宮中平安一世,永享西宮之位,何況,她絕不簡單!

「皇上之前因修建祠堂之事發落了不少馬佳將軍的黨羽……她還敢做出這樣的事情嗎?就不怕露出馬腳?」

「皇上急著找哀家可是為了最近修建祠堂一事?」太後端起了一盞茶,細細地品著,淡淡地瞧著永煌。

「母後,頤貴嬪驟然失明,月復中胎兒亦受損,凌姬因中毒昏迷,如今身體未愈。兒臣以為應當徹查這些事,並且修建祠堂為後妃祈福!」永煌福了一福道。

太後臉上的表情依舊是淡淡的,听完此話後,只是「哦」了一聲,似乎永煌說的不過是些賞花觀鳥的小事,說過了便如風吹過,過去了就過去了。

「母後……」永煌訝異,蹙眉道,「母後,兒臣知道您信仰佛教,引入外仙只怕會犯了您的忌諱,兒臣左右為難,不知該如何抉擇……」

片刻的靜默,二人在屋內靜靜地對峙著,太後饒有興致地打量著永煌,眼中閃過無奈、傷感、贊許……最後這些情緒都只化作了一聲幽幽的嘆息。

「煌兒大了,什麼事都有自己的一番的決斷。你覺得到了這個時刻,便去做吧,哀家年紀大了,也管不了什麼了。」太後淡淡地應了一句,旋即,眼中閃過一輪精光,「只是……容哀家勸皇上一句,當初既然做了丟棄的決定,如今再費盡精力找回,也不會是當初了。此事亦是如此,丟棄的東西,斷不能再度撿回!」

永煌緘默,瞧見太後那深邃的目光道,「是,謝母後提醒,兒臣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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