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長峰見陸軍在這電台執照上面有些失望,也不想提這個話題了,于是朝付新問道︰「付新同志,你不是說要回去一趟嗎?我派車送你們回去如何?」
付新也沒有拒絕,點了點頭,如果趙長峰不派車送他們回去,他還真有些為難。
這宜城駐軍的所在地不在宜城.市的市區內,但也不可能在宜城.縣的縣城內啊,宜城駐軍,大概在宜城.市市區和宜城.縣縣城之間,到兩地的距離,大概都是30公里吧!
這麼大一段路,雖然在這個時期,步行也不奇怪,可是付新怎麼說,也是二十一世紀穿越過來的啊,這麼長一段路,他自認是走不下去,而他的自行車,也沒帶過來啊!
……
「付老弟,這就是你買下的電子元件廠?」陸軍一下車,一陣破敗的氣息,就撲面而來,只見這電子元件廠的大門上,鐵銹在一層層的掉落,往鐵門內部看去,一只老母雞帶著七八只小雞正在雜草叢里找食,更遠處,還有人將空地開墾出了菜園子,這也太破敗了,與陸軍想象中的不太一樣啊。
「呵呵!就是這個樣子啦,沒什麼奇怪的,不破敗成這樣,我們買得下來嗎?這已經成了政斧的包袱,而不是金蛋,所以他們才會答應賣給我,不然你以為政斧是傻子,把一個效益非常好的廠子賣給我嗎?」付新之前來看過一次,雖然沒有進去看過,但這外圍能看到的情況,他還是清楚的,所以早有了心理準備,對此並沒有感到大驚小怪!
「可是這也太破敗了啊!」陸軍皺著眉頭說道。
這時從門衛室走出一個老大爺,老大爺一邊抽著自己的旱煙,一邊唉聲嘆氣地說道︰「唉,小伙子,你不是這附近的人吧,我們廠子都停工近兩年了,有這種情況,不奇怪啊!前段時間听說我們廠子被一個有錢的資本家收購了,要換新廠長,這讓我們看到了希望,可是近一個月了,也沒有看到有人來啊!唉,想必也是看到我們怎麼樣子,被嚇走了吧!」
「大爺,你這話可不能亂說的啊,新廠長可不是資本家,他和我們一樣,都是工人!」陸軍立即反駁道。
「不是資本家,哪來的錢買下我們的廠子啊,你別看我們這廠子外面亂糟糟的,可是廠房里面的那些設備,是很值錢的!又沒有損壞!」大爺年紀大了,有些嘮叨。
「咦!不對,小伙子,你剛剛說,新廠長不是資本家,是工人,你從哪里知道的,我這廠里的‘百事通’都不知道,你怎麼知道?難道說……」大爺有些狐疑地看著付新和陸軍二人,在看到遠處不遠處停著的一輛軍用吉普,心里有些想法,但是不敢確定,實在是眼前這兩個人,太年輕了!
「呵呵!大爺,這個就是廠子里的新廠長了!」陸軍指著微笑的付新,說道。
「小伙子,拿我這種老人家開涮可不是好青年哦,不要騙我了,新廠長是不是坐在那輛車里啊,你們兩個應該是新廠長找來帶路的吧!」老大爺仔細地把付新觀摩了一遍,可還是從付新身上看不出他有哪點像新廠長來。
除了臉上掛著的那個微笑,可是微笑,誰不會啊!
「大爺,我沒騙你,他真得是這廠里新廠長啊,您指的那輛車,是送我們過來的,可沒有什麼老板,不信您走進去仔細看,那上面除了司機,沒有了其他人啊!」陸軍解釋道。
老大爺當然不可能真得走過去看,他是他也不會不看,眯著眼,往那邊瞧了瞧,果然,除了一個穿迷彩服的軍人坐在司機位上之外,沒有了其他人,這時老大爺心中才有了答案,立即朝廠里面叫道︰「工友們,快出來啊!新廠長來了,快來迎接!」
頓時,廠子內部一陣搔亂,有穿拖鞋的,有手里拿著衣服的,有嘴角還粘著飯粒的,也有手上沾滿是機油的,男男女女、大大小小,老老少少,幾十人上百人,一窩蜂似的沖了出來!
他們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很久了,原來的廠領導,都跑路了,不跑不行啊,不跑會被眼前這群憤怒的人給打死的,廠里也停工了,發不出工資,就靠政斧的救濟糧,一家家,都過得十分艱苦。
前段時間,听說廠子被資本家收購了,要來一個新廠長,他們可是高興壞了,一個個敲鑼打鼓,慶祝了一遍,更有離譜的,還點了鞭炮慶祝!
可是他們左等右等,這都快一個月了,也沒有見到新廠長來,一個個沮喪極了,都在心底安慰自己「會來的!會來的!」,畢竟這是他們唯一的希望了,再不來,他們可就揭不開鍋了!要不然,現場也不會有手上沾滿機油的男人存在啊,他就是在外面接了一點活,賺點小錢補貼家用啊!
黃天不負苦心人,終于新廠長來了,一個個的,都立即圍了上來,就連不懂事的小孩,也追了過來,往人群里擠,要看熱鬧!
「在哪呢?在哪呢,老張頭?」眾人都圍了上來,四處瞅了半天,可是,除了兩個年輕人,其他都是天天見面的工友啊,哪有什麼廠長,所以有人立即激動地朝老大爺問道。
「在這呢!這位就是新廠長了!」老張頭指著付新,得意洋洋地說道。
「他?老張頭你吃錯藥了吧,這麼年輕,我兒子都比他大多了,怎麼可能啊?拿我們開涮的吧!」另外一個和老張頭年紀差不多的老大爺不相信地說道。
其他人也都點頭附和。
老張頭沒有解釋,而是拉住了付新和陸軍的手,說道︰「他們不信就算,這個……廠長,還有這個小同志,我帶你們進去看看,熟悉一下里面的環境。」
說完,他就推開了人群,熱情地拉著付新和陸軍,朝里面走去。
「老張頭不會是說真的吧,我看他不像是那我們開涮啊,再說,他雖然平時話多了一些,可是他很少造謠騙人的啊!」一個手里還拿著未擰干衣服的中年婦女向眾人說道。
「我也覺得老張頭不像在拿我們開涮,你們看那輛車!」手上沾滿油污中年男人伸出手,指了指停在不遠處的軍用吉普車說道。
「可是那兩個小同志也太年輕了吧,不像啊!」又一個手里抱著東張西望的孩子的大媽提出了她找到的疑點。
「這個好解釋,你看那輛車就知道,那個同志,應該不是一般人,說不定人家家里是做大官的,我們廠子,就是他家的長輩買下來鍛煉他能力的。
另外一個同志,我懷疑是他的保鏢,別看那人身體瘦瘦弱弱,皮膚白皙的,我可是听人說,真正的高手,就是這樣的,這叫什麼來著……哦,對了,返璞歸真,就是返璞歸……」一個看上去有些頹廢的青年說道。
「梆!」這頹廢青年還沒說完,旁邊一個大媽就一個爆栗敲在了他的腦袋上,然後揪著他的耳朵,眼神冒火地說道︰「返什麼歸真,我叫你返什麼真,老娘打死你這不爭氣的!
整天就知道看那些亂七八糟的雜書,要是你肯把時間花在學習上,好好學習的話,說不定你就考上哪個技校了,老娘和你爹也不用為你的下半輩子發愁,你也不會找不到媳婦!
還有,有些話是能隨便亂說的嗎?你忘了前些年的事情了嗎?還記得原來我們隔壁的老吳嗎,他不就是抱怨了幾句,被人告發,就被拉去批斗,然後坐牢,死在牢里了嗎?
現在雖然說要平反,也不搞運動了,可是有些話,是能隨便說出來的嗎?我看你是越來越活回去了,真是氣死老娘了!」
這是一個看上去老實巴交,頭發已經有些花白的男人站了出來,將頹廢青年和大媽拉開,然後勸說道︰「好了,好了,他不是子啊努力跟我學本事嗎?孩子都這麼大了,就不要動不動就打他了,這讓他會很沒面子,在人家面前抬不起頭的……」
「他這個樣子,還不是你慣的,再說,就你那三腳貓的本事,他學了有什麼用啊!老娘當年跟了你,真是瞎了眼!」大媽依然眼神冒火地說道。
「你……」
這一對老夫老妻之間的吵架,並沒有吸引旁邊人的注意力,這老倆口吵架是家常便飯的事情,他們這些作為工友,又是鄰居的觀眾,已經看習慣了,他們現在更關注的,是那個小同志到底是不是新廠長。
抱著疑問,眾人都開始窸窸窣窣地朝著老張頭的腳步,跟了過去,想看看他們到底進去干了啥!好確定那個小同志到底是不是新廠長!
至于那輛停在那里的軍用吉普車,是沒有人敢過去看的,就算有幾個不懂事的小孩想過去圍觀,都被家長迅速地給拉了回來,對于政斧,對于軍隊,他們可都是抱有敬畏之心的,好奇,好奇也不能去看,萬一被抓走了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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