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水很快備上,泠鏡悠屏退幽蘭退下去,整個房間內只留下他們兩人。
「好了,人也走了,茶水也上了,公子有何事賜教?」
周闌痕微微調整了下坐姿,兩腿坐交叉狀躺在桌子上,眼楮緩緩閉了閉,十足的痞子相,朝泠鏡悠淡淡說道「二哥沒告訴你他因為你聲名狼藉?」
泠鏡悠閉了閉雙眸,一時心里百轉千回。她不是不知道御瑾宏為了她犧牲了多少,朝堂外傳得多難听也並不是不知道,只是她沒辦法報答他,既然他想要她留下來,那麼她便讓御瑾宏如願。
周闌痕見泠鏡悠不說話便繼續道,「二皇子不顧形象私藏女人。」「偽君子。」這樣的話比比皆是,姑娘你難道就不做出態度麼?要知道現在二皇子的屬下已經很有意見了,前幾日才有幾人離去,姑娘難道這就是你想要的麼?你還打算躲在這麼偏僻的地方多久?」
「說夠了麼?」
泠鏡悠抬起雙眸來,眼神里全是迷迷蒙蒙叫人看不清,話語里全然只有冷,很明顯,她想發火了。
「你來這就為了跟我說這個麼?」
她是有些怒了,被局外人說出這個事實她只覺得難堪,哪怕心里隱隱的全是對御瑾宏的抱歉,她也知道是時候該她離開了,既然不愛他。
周闌痕聳聳肩,「留在他身邊還是離開?」
單刀直入,不廢話。
周闌痕抬頭看向泠鏡悠,他原本以為這女人不會理會他,至少會周旋很久,沒想到這麼爽快,他一笑「難道我說什麼你照做麼?」
泠鏡悠保持面癱狀,攤了攤手回道「有什麼好的建議,嗯?」
周闌痕一笑,「你就不怕?」
泠鏡悠一笑,並不回答。
怕什麼?
三年前的大火讓她整個人面目全非,家庭支離破碎,愛人背叛,讓她一無所有,她還有什麼好害怕。
「我本就一無所有,沒有什麼能讓我失去,有什麼好怕?」
話語說的很低,卻是一字一冷清。
周闌痕對上泠鏡悠的眸子,「那二皇子呢?」
「如果你是來問這些的,那麼現在你可以走了。」
聲音又冷了幾分,生生讓人想到了刀光閃過的痕跡。
周闌痕起身,拍了拍手,對泠鏡悠做出了邀請的姿態,「那麼姑娘跟我走一趟吧。」
泠鏡悠將壓在手臂上的信封放在手里晃了晃,「不是你耽誤那麼久我現在早到了康王府。」
她說這話的時候並沒有想太多,只是隨著直覺那麼做了。
周闌痕倒是奇了怪了,「阿楓的筆跡你居然認得!」
房屋上的琉璃瓦,擺在宅子外的金硝瑞獸,匾額上的金貼提字上寫著偌大的「康王府。」
循著轎子落轎,映入眼簾的便是這一幕。
「好雄偉,當真是通衢大道的美景。」
「里面只怕更奢侈。」
不顧及幽蘭的贊嘆泠鏡悠便打斷了。
周闌痕攔在泠鏡悠面前,友好的伸出手來「敝姓周,字闌痕,號東坡居士,請多多指教。」
泠鏡悠挑挑眉,眼前一雙大手也不接納也不抗拒,只是淡淡看著他,「這麼做甚。」
「哎呀,我喜歡跟美女交朋友。」周闌痕說罷眨了眨眼,吐了圖舌頭,做可愛狀,活像大型狗在她面前搖尾巴,生生讓泠鏡悠覺得周闌痕現在比以前更風騷。
「有這麼個功夫還不如去討陽歡樓的姑娘一笑。
陽歡樓,永熙最大的妓院。
說罷越過周闌痕徑直走進了正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