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毯的盡頭便是皇位,群臣私下議論,過了好一會景元帝才問道,「這位是?」
御瑾楓含笑,「蘇蓉,隨我軍北上征戰的女扮男裝的將軍。」
此話一出便激起千層Lang。在天元朝從未有過女子從軍的事,蘇蓉女扮男裝隨軍出征無疑是先例,群臣議論紛紛。
景元帝一直打量著泠鏡悠,御瑾繼續說道,「父皇,蘇蓉當日傷勢過重所以兒臣尋了一地讓她安心調養,這才沒有將她忙著帶回永熙,只是如今,她的傷勢痊愈,兒臣以為她有必要親自面聖。」
泠鏡悠站在原地很是淡定,御瑾楓似乎早已經料想到了現在的局面嘴角露出絲絲笑容來。
「皇兒熟知天元律法,該知女子從軍于理于法均不容。」
景元帝淡淡說道,叫人看不清悲喜。
御瑾楓傲然一笑,「有才能者便可上位,誰說女子不如男——」
景元帝「啪」的一下拍了下龍椅,站起身來怒目看著御瑾楓,在一旁的肅貴妃連忙攙扶著景元帝,對御瑾楓說道,「三皇子勿讓皇上動氣,難不成非得讓你父皇慪氣心里才好過?」
聲音不大不小,恰好能讓在場所有人听見,群臣紛紛贊賞肅貴妃的得體,泠鏡悠冷笑,她可沒錯過在肅貴妃眼角下那抹投在御瑾楓身上的鄙夷之色。
「兒臣不敢,只是,蘇蓉為國效忠,該賞該罰?」
景元帝有些喘氣,背脊微微佝僂,只是看向御瑾楓的眼神像是鷹隼,鋒利且帶著殺氣,叫人不敢小覷。
「自然該賞。」
「御瑾楓再進一步,」那女扮男裝混跡軍隊,該賞該罰?」
景元帝一時呼吸有些不順,肅貴妃朝御瑾楓喊道「三皇子有什麼事情非得在今天說麼?」
御瑾楓勾唇一笑並不理會她,景元帝揮揮手,「罰。」
御瑾楓再進一步,淡淡說道,「以女子身隨軍征戰當中辛苦自是不必說,只是屢立奇功,突襲敵軍營地,三千兵力戰對方六千精兵大勝而歸,三個月來連攻數池,救五千兵在沼澤,三年下來,全無敗績,試問朝廷之上除了她還有誰能做到?」
一番話說的不快不慢,那些在戰爭中的勞累心酸被一筆帶過,那些在深夜里難捱的夜被一筆勾銷,泠鏡悠只知蘇蓉是難得的用兵鬼才,卻也不知能神之如此。
她微微抬眸,望向天空。
她還記得有次跟蘇蓉的談話,說道大順軍隊在戰場上常用的巫術,蘇蓉嗤之以鼻,淡淡說道,「我兩千兵馬便能突襲他們全軍,巫術根本沒用。」
當時泠鏡悠還覺得蘇蓉說的過于自大,如今才知道果真是這麼一回事。
她抬頭看了看天空,一片星空上繁星點點,很是耀眼,像極了蘇蓉短暫卻耀眼的人生。
泠鏡悠微微一笑。
蘇蓉,你在天之靈听到他說的這番話能安心了吧。
景元帝緊緊盯著御瑾楓,雖然並未開腔只是攝人心肺。
「你想要什麼——」
一言既出再無回音,整個宴會上氣氛十分壓抑。
「母後曾經教導兒臣功過責罰理應公正。」
泠鏡悠冷笑,這官職來的可真不容易,都讓御瑾楓將他母後抬出來了。
景元帝看向御瑾楓,總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群臣紛紛猜測著景元帝會怎麼做,過了很久後景元帝緩緩說道,「取赤銘劍來——」
「既然皇兒特來保蘇姑娘,朕便允了他。」
「皇上,不可啊!」
「皇上,怎可讓女子當權?」
「皇上,這是天下所不容的,有違刑律!」
眼前出現好幾個大臣跪在景元帝面前哭天喊地。
御瑾楓笑了笑,很是森冷,「王大人,李大人,甘大人,可否與蘇姑娘比劃拳腳,蘇姑娘以為呢?」
泠鏡悠笑笑,「不介意。」
幾位大人紛紛退了下去,立即啞聲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