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鏡悠伸出手打落掉格勒王子的手,唯恐格勒王子真的會將她的面具撕下來。
她費力的笑了笑,眼眸含笑,「感覺很好,你信麼。」
格勒王子的表情猛然變黑。
眾人眼見格勒王子緩緩低下了身子,兩人之間的距離很親密,御瑾楓顰眉,忽然喊道「夠了。」
景元帝轉過頭去看向御瑾楓。
御瑾楓解釋道「勝負已分,不是嗎?」。
景元帝揮揮手,「好了。」
格勒王子緩緩笑了笑,「勝負已分。」
「回營地罷了。」
「恭送皇上。」
格勒王子說道。
御瑾楓低著腦袋,順從的听著景元帝的安排,待到景元帝攜著眾人都離開的時候才跟著一塊離開,泠鏡悠躺在地上一動不動,與格勒王子四目相對。
剛才被格勒王子這麼一摔,整個人震蕩到如今都沒有恢復過來,心中悔恨萬千,當初實在不該救下這條毒蛇。她沒有任何可以權衡他的武器,而他的手上卻拿著她的王牌。這種被人要挾的感覺真心不好受。
「好了,都走了。」
格勒王子說道。
他伸出一只手來,泠鏡悠並沒有伸出手去握緊他的手。
「如此對我,只是為了恨御瑾楓?」
泠鏡悠不相信,單單一個御瑾楓便會讓他如此惱恨。
格勒王子單手將指尖放在唇邊,「不。」
泠鏡悠笑了笑,這人連偽裝都覺得如此真。
「告訴我。」
她試探道。
格勒王子緩緩開口「我將會請求皇上將你嫁給我。」
泠鏡悠的笑顏不改,「你明知道我不是蘇蓉。」
「就是因為你不是蘇蓉,所以我要娶你。我要從御瑾楓的身邊拿走如今他最珍貴的東西。」
泠鏡悠轉而苦笑「那你也押錯了人。」
「沒有。」
格勒王子繼續道「你,是沒有死去的泠鏡悠。」
泠鏡悠的目光猛地收縮。
格勒王子一笑,眼神深不見底「你可知,三年前的大火並不是他蓄意縱火,而是由御瑾肅縱火的?」
泠鏡悠頓了頓「什麼意思。」
格勒王子大笑道「三年前泠將軍投誠我方,這你應該知道。泠將軍跟父皇關系很好,雖然不知是出于什麼原因。那個時候,父皇是想要保住泠將軍的妻兒的。泠將軍膝下只有一個閨女,叫泠鏡悠。原本父皇是想要來將泠鏡悠接走的,但泠鏡悠在泠將軍入獄後便不知所蹤,當晚泠府便失火,後來我們的人去找泠將軍的妻兒只發現了泠將軍妻子的尸體,並沒有泠鏡悠的尸體。既然沒有找到尸體,那麼便寧可相信她是失蹤了。」
格勒王子頓了頓,「盡管如此,仍然沒有放棄調查。後來就發現御瑾宏在府內養了個女子,而這個消息是御瑾肅提供給我們的。後來我們也有派人潛入御瑾宏府內,但那個時候御瑾宏府內養著的女子樣貌全然改變,甚至一整天都不說一句話,但泠將軍所說的他的女兒是活潑好動的。所以開始猜測也許是我們想錯了方向。」
泠鏡悠冷笑,三年前的她是毀容了的,父母全亡,這個時候要她怎麼變成過去的泠鏡悠?
格勒王子的目光忽然對上了泠鏡悠的眼神「直到那天在小木屋見到你跟御瑾宏,听到了你們的談話,我才能確認你是泠鏡悠。」
格勒王子尖銳指出。
泠鏡悠嘆了口氣,所謂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便是這個道理了吧。
原來她從很早以前就被人列入了注意名單之中了。
「我憑什麼相信你一面之詞。」
泠鏡悠努力穩如氣息,繼續說道。
格勒王子無所謂的聳聳肩,「信不信由你,你可以去問御瑾楓。」
泠鏡悠望著格勒王子遠去的目光,心中百感交集。
現在面對的這個情況太過混亂了。
她抬頭望天,爹爹,當時的情況是怎樣的?
女兒又該相信誰?
她不知道,在不遠處站著的是御瑾楓,御瑾楓完完整整的听到了他們之間的對話,完完整整的听到格勒王子說道他認識的水淼,便是泠鏡悠,完完整整的听到泠鏡悠沒有否認這個事實。
他呆了呆,這一切又是怎麼一回事?
整個人如遭雷擊。
他想要走過去問泠鏡悠,為什麼沒有告訴他,為什麼御瑾宏一直都知道她的身份,為什麼就他一個人不知道,為什麼。
但是,他卻沒有任何立場去問她。
兩人一坐一站的站在彼此的對面,直到泠鏡悠抬眸才看到不遠處的御瑾楓,一時之間腦海中千萬個頭緒閃過,想要解釋的話很多,最終,不知是誰嘆息了一聲。
御瑾楓忽然大步走到泠鏡悠的面前來「告訴我!」
話中是隱瞞他的憤怒,泠鏡悠對上御瑾楓的目光,目光之中竟然是一片茫然。
她苦笑,告訴你,告訴你什麼?
告訴你她是泠鏡悠?
告訴你她所做的一切已經超過了她原本想走的軌跡?
還是告訴你,她仍然愛你?
想要解釋的話最終卡在喉嚨中,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她甚至不知道有的話,應該從何說起。
「你是悠悠,為什麼不說!」
御瑾楓繼續吼道。
泠鏡悠啞口無言。
「想要報復我是麼?直接朝我來便是,我受著。可是為什麼看著我受苦,難過都不願意告訴我你沒有死!」
御瑾楓咆哮道,一場問話問的絕望,泠鏡悠正視著他的雙眼,滿滿的全是血絲。
她抬眸「說了,又可以怎樣?」
她問道。
御瑾楓沒有說話,泠鏡悠問道「說了我是泠鏡悠,你就可以告訴我當年爹爹是怎麼死的了嗎?你就可以給我一方土地倚靠嗎?
你就可以給我安穩生活了嗎!」
並沒有多大的聲音生生回蕩在御瑾楓心內,來回徘徊。
下一步,御瑾楓將泠鏡悠的下巴捏得更為緊,一只手摟著她的腰,防止她四處亂動,泠鏡悠彎下頭顱,她並不想要與御瑾楓直視,御瑾楓似乎已經看出了泠鏡悠心內的想法,他大手捏著泠鏡悠的頭,逼著她對上他的眼神,泠鏡悠望向這樣的眼神,只覺得可怕,且觸目驚心。相識多年,這是是泠鏡悠從未看到過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