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話說到這里,文斌又想起一件事情來︰「這其中源遠流長,老師你是早就心知肚明了的吧?為什麼不早說呢?」
「呵呵,」昊天眯起雙眼,狡黠地咧嘴一笑,坦白道︰「如果我早跟你說了,那你現在又豈能坐在這里,面對著對面那顆‘定時炸彈’,為求得一線生機而絞盡腦汁呢?」
「當然不能!」
文斌眉一挑,眼一瞪,理直氣壯道︰「我要早知道那只光彩奪目、價值連城的明珠背後還隱藏著這麼一幕坑爹的陰謀詭計,壓根就不給他送回來了!」話說到這里,他後知後覺地想了想,覺得這麼做似乎不妥,于是又補充道︰「嗯,我就是給他送回來,我也就用郵寄的,打死我也不傻乎乎地親自過來跑這麼一趟了!」
「我,我我我這簡直就好像自己跑砧板上趴著的羔羊一樣,給人宰了還幫人數錢呢,哎,愁死我了……」
「看,這不就結了?」昊天兩手一攤,一本正經地告訴他︰「你都不來了,叫我這個想要在旁邊白看好戲的怎麼辦呢,啊?我就知道你這反應,所以我才不告訴你呀!要不然這劇情多沒趣,與其我自我YY其中迂回曲折,還不如你現場表演給我看呢!」
「噗!」
文斌正端起杯子喝牛女乃呢,聞言當場就噴了出去(所幸他還曉得陛下坐在對面,千鈞一發之際往旁邊扭了下頭,要不然……一準轉過背就被拖出去大卸八塊去了)。最新更新:苦丁香書屋
「小豬啊∼」旁邊那正飄魂的孤魂野鬼還‘循循善誘’地教育他呢︰「做人要講點禮儀講點衛生,你不能坐在哪兒都沒事亂噴口水你知道嗎?你這樣多不禮貌呀!髒死了!」
「……你還好意思說!!」
文斌快被他郁悶昏了︰「哦,合著你一聲不吭誆著我往火坑里跳,就為了滿足你‘白看好戲’的精神需求啊?!」
「那當然啦!」昊天一臉理所當然的表情,詫然道︰「不然你以為呢?」
「……」
「……」
「……」
已經不曉得該說什麼才好了,文斌真的覺得自己好無力,好無力,好無力啊啊啊……
噴了口牛女乃,正‘咳咳’著,忽然某文又發現現場氣氛似乎有些不對勁。
他抬眼看了對面那位‘擅長宮斗’的皇帝陛下一眼,發現對方正目瞪口呆,一臉惘然地望著自己,于是連忙又裝出一副優雅溫和的姿態,一邊拿餐巾抹著嘴,一邊尷尬地笑︰「抱歉,不小心嗆了一下。」
「……哦。」陛下勉為其難地接受了這個理由,總算從木雕泥塑狀態中回過神來,又告訴他︰「閣下替我送來的這件禮物,可幫了我大忙了,我正尋思要怎麼酬謝你呢!」
「啊?!」
你不將我拖出去‘切成絲、剁成丁’,我就已經要‘南無峨眉豆腐’了,你居然還想要‘酬謝’我?
我、我沒有听錯吧?!
這劇情轉折太神速,文斌一時反應不過來,只能跟傻了似的,一臉‘鴨子听雷霧沙沙’的表情,大睜著兩眼瞪著對桌的皇帝陛下,以期下文進一步指示。
卻沒想到對面那廝也暫時呈現出‘一腦袋豆腐渣’的狀態,這話說著說著的,就轉移了話題,變成與文斌兩個‘東家長、西家短’地閑侃起家常來了。
文斌這還等著下文呢,沒想到一轉過背就沒了。
……沒了就沒了吧,陛下問你︰從哪來的呀?到這里都去過哪些好玩的地方了呀?有沒有什麼特別想要的呀?早飯吃了沒?吃的什麼呀?
如此雲雲,雖然對話的內容跟老太婆的裹腳布似的,又臭又長,但出于賓主之儀(更何況對方又貴為一國之君,好巧不巧地,自己現在又踩在對方的地盤上……),他也只能問啥答啥,低眉順眼地順著對桌那名聲名顯赫的‘葫蘆娃’(文斌私底下給他取的︰誰叫這位咋看咋腦袋有包,而且還不止一個,屬于那種‘大包疊小包’的類型,遠遠望去,那一顆腦袋就跟‘葫蘆娃’似的,也就差兩片綠葉襯托一下了,故而得名)往下說。
當然說也是有技巧的,文斌也不是個缺心眼的,自己之前做的那些‘叛逆天道’的事兒,肯定不能跟這位主和盤托出,由此也只能就著旅途見聞,盡撿無關緊要的跟他說說,心里面想著︰這段劇情隨隨便便跟他忽悠過去就得了,千萬別當真。
偏還真的事與願違。
天南地北閑繞了半天的彎子,最後那腦袋上大包疊小包的古柯當今皇帝陛下十分奇葩地跟文斌冒出一句︰「你說你從北方來,我听你那口氣,似乎對北方的風土人情也頗感興趣……我想了想,不如這樣吧,你再幫我個忙,我便將北方那座最大的都城‘萬狼窟’分封予你,事成之後,便由你來做‘萬狼窟’的城主大人,如何?」
「……」
幸好沒喝牛女乃,要不一準又得當場暴噴出來。
他這真的假的?也太會開玩笑了吧!
文斌就不信他不曉得,北方那座古柯最大的都城‘萬狼窟’現任城主大人‘慕長坤’如今根本已是擁兵自重,就差佔地為王了。
這古柯南北兩邊,當下的局勢,分明就早已是貌合神離,僅僅維持著表面上的和平,相信不久之後,便即將有一場大戰爆發,雙方將各為其主,拼得個你死我活。
在這種時候,他和他說‘我將北方那座古柯最大的都城萬狼窟分封予你’這種話,誰敢相信?
擺明了就是空頭支票嘛!
文斌明面上不敢表現出來,心里面卻忍不住一個勁兒地冷笑,暗道︰太假了,太假了……這家伙之所以說這種話,背地里一定又暗藏著什麼陰謀詭計,我且不動聲色,听他接下來又要唱哪出好戲再說。
心里面這麼想著,下一刻,他便又裝出一副‘眼前一亮’的樣子,即欣喜,又錯愕地雙手連擺,假意推辭道︰「使不得,使不得,陛下實在太過抬舉在下了!在無寸功,又豈敢冒昧僭越,實在是受之有愧!還望陛下三思而後行啊!」
「誒,話可不能這麼說!」唱戲唄,他唱他也唱,雙方你來我往,輪流上演︰「閣下可知你帶來的禮物是什麼嗎?」
「是玉璽!」
「是我國遺失千年之久的玉璽啊,你知道嗎?」
「難道這樣一枚代表我浩瀚古國至尊皇權的寶貝,還值不得這個價嗎?」
「我若是不因此重賞閣下,只怕從此難以服眾矣!」
哈!
哈哈哈哈!!
真是說得比唱得還好听呀!
文斌在心下差點沒被他一席話給笑死,表面上卻又不動聲色,裝作‘誠惶誠恐’的樣子,連忙站起身來,雙手撫肩,對著這位‘深具表演藝術天賦’的古柯當權皇帝陛下,深鞠一躬,似乎深受感動一般,答曰︰「如此,感激陛下厚愛,在下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光這麼說似乎還不夠……
文斌想想,又補充兩句︰「陛下隆恩浩蕩,在下沒齒難忘,事成之後,原恪盡職守、愛民如子,以為陛下效犬馬之勞!」
好吧,戲唱到這里,水得也差不多了,是該上點‘干貨’的時候了。
于是那位高高在上的古柯當權皇帝陛下怡然自得地點了點頭,又長長‘嗯’了一聲,然後舉起雙臂,拍了拍手。
‘啪啪’!
隨著這兩下巴掌聲,侍立于其身後的一名侍從躬身上前,畢恭畢敬地雙手奉上早已準備好了的一只烏黑襯底,四方瓖金挑銀的托盤。
托盤上,端端正正地擱著四四方方的一只錦盒。
「這只錦盒,是我想要贈送給北方‘萬狼窟’現任城主大人‘慕長坤’的賀禮。」
陛下就微笑著,告訴他︰「因為是十分重要的一件禮物,所以我已命大祭司在上面加持過六層封印,除了北方那位‘萬狼窟’現任城主大人‘慕長坤’之外,誰也沒辦法打開它。」
「這是一件非常、非常重要的,我想要贈送予這位城主大人的禮物。」
「我正在為挑選一名讓我足夠信任的,身份地位又合宜的人,為我將這件禮物送過去而發愁呢,正好閣下的出現,為我解決了這個難題。」
「我在這里向閣下保證︰只要你能夠親自,記住,一定要是你‘親自’將這件禮物交到慕長坤手上,並帶我向他轉達友好的祝福,那麼,我在此承諾,事成之後,我一定想辦法為你爭取到象征‘萬狼窟’城主大人的印章,並將他調離‘萬狼窟’,永世不再回來。」
「其中具體的過經過脈,那是我的事情,閣下不必為此操心,你只需要按照我說的去做,我向你保證,從今往後,千秋萬代,那古柯最大的都城‘萬狼窟’就是閣下的領域,可以代代世襲,絕對再沒有第三者能夠取而代之。」
「哦,對了,說到這里,我想起來了∼」
「閣下此番前來古柯,不是很想要得到‘記憶石’和‘蒼參’嗎?」
「好!在這里,我再向閣下承諾一條︰若你能夠為我辦成這件事情,這兩樣東西,我撿上好的,各送你三百件,如何?」
文斌沒說話,就坐在那里,端然凝視著對桌那位急于求成的皇帝陛下。
具體怎麼回事他雖然還不清楚,可是,他這一番話整就是一坑的事實,卻是雷都打不掉的擱在那里,文斌心知肚明得很,就連拿腳趾頭都能猜得出來。
可是,究竟是什麼呢?
那只錦盒里面,又裝著什麼?
這樣的‘禮物’,為何非要他‘親手’送到慕長坤面前?
這一切,迄今為止,都還是個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