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曠的寢室就只剩下琉璃。
舌忝干淨。
充斥著厭煩的語氣，他說出了這極度侮辱人的三個字。
琉璃的手還在流血，她看著自己的掌心，鮮血流在竹制地板上，她甚至都感覺不到痛，即便是黎焰說出那三個字的時候。
他讓她舌忝干淨，黎焰讓她舌忝干淨。
靈魂深處有一個聲音，有一個傲然的聲音在喊著不要！不要！
聲音是那般撕心裂肺，她能听見！
可，這是黎焰的要求啊，是黎焰的要求。
緩慢垂下頭，尖下巴觸踫地板，伸出溫軟的小舌，她整個身體都在顫抖。但這是黎焰的要求……
她照做了，她真的這麼做了，即便隨之而來的是虛月兌一般的疲憊。她甚至將破碎的利刃一並吞入月復中，在她的腸胃中瘋狂的沖撞，帶來難以承受的疼痛。
她手掌的血還在流，琉璃傻傻的看著，但見那鮮紅的血色竟然流成了一個紋路，稍許時間過後，琉璃看出了他的樣貌。
那是一只白狼的背影，他端坐著，似乎在看著遠方。
「你……」
琉璃顫抖著開口，伸手撫上那血染的白狼，「你……」
竟不知自己是想要說什麼，腦海里空白一片，只充斥著滿滿的對黎焰的愛意。可這條白狼……
看著這幅圖，琉璃第一次流淚，一顆顆大淚珠從她臉上掉下來，接近地面的時候竟然變成珍珠，嘩啦啦的砸在地板上。
琉璃驚住，慌忙把珍珠都撿起來，藏好。
她知道的事情很少，但她知道只有鮫人的眼淚才會變成珍珠，而鮫人，恰恰是黎焰最厭惡的種族之一。
琉璃才剛剛把珍珠藏好，怎料黎焰卻急速朝這邊走來，琉璃慌忙解釋，「對不起，還沒……啊！」
話未說完，黎焰便扯住她的黑發，將她往外拖行。琉璃只得雙手抓住自己的發根，防止頭皮都被黎焰粗魯的扯掉。
她月復內疼痛難忍，只覺得腸胃都要被利刃刺破，她的嘴唇舌頭都被刮破了，此刻唇角還流著鮮血，看起來非常狼狽。逐漸的，琉璃松開雙手，她的身體無力的垂著，任由黎焰快速拖著往外走去。
外面，是難以承受的羞辱的深淵。
因為除了黎焰，四方侍者也都在的。
她就被這樣拎了出去，接著黎焰手臂一揚，琉璃便在天上劃出一個弧度，噗通一聲掉進靈泉聖水中去了。
咕嚕嚕。
聖水灌入口鼻，琉璃那雙琥珀色的眼眸無神的睜著，全身都沐浴在聖水中，琉璃感覺不到疼痛，只有一種被治愈的溫暖。
好疲憊。
不想起來，不想浮出水面。
那雙琥珀色的眸子里，似乎有一股波濤在洶涌。
可黎焰在外面啊，只要出去，就能看到黎焰了。
隨著這種想法，琥珀色眸子里的波濤消失，又化作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