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的那個世界不會騙我。」洛璃慢慢將目光凝聚到他側面上,「這個世界,只有你會欺騙我。」
南司顧垂眸,無奈苦澀的笑了笑。
有些事情,他知道,如果將真相告訴她,她一定接受不了。
何況那還是她深愛的那個男人……
午夜凌晨鐘聲倏然敲響,洛璃望向牆壁上的時鐘,指針指向凌晨零點。
「你該讓開了。」她提醒道。
南司顧朝牆壁時鐘投去一眼,深邃眼眸微微眯起,又轉過頭望著懷里的小女人,目光晦澀迷離,「你就這麼迫不及待?」
「別忘記,這是我們的約定。」
她伸手推開他,從床上走下來,拿起衣服套上,南司顧沒有阻止她,只躺在床上凝視她的一舉一動。
理好衣服,洛璃轉過頭來對他眼神空洞的微笑,「時間到了我該滾了,再見,魔鬼!」
話音落地,她徒然轉身,走得瀟灑,不帶一點留念。
南司顧眼神越發冰冷的凝視她打開房門,然後走出去決絕的背影,一雙寒眸,冷漠地眯起。
他發出冰冷地笑,「想走?先把我的心留下來!」
空闊奢侈房間內,盡是回響他冰冷地笑聲。
洛璃從旋轉復古樓梯走下到一樓時,有幾個佣人上前止住她腳步。
洛璃皺起眉,「讓開!」
「抱歉,少夫人,您不能離開。」
佣人們站在她面前,硬是不肯讓開半分,洛璃要從旁邊走,他們就往旁邊移。
她知道,這肯定又是南司顧的意思,早就料到會是這樣,她沒有生氣,只有一對幽深空洞地眼楮,透出一股冷漠光澤。
南司顧轉好衣服從旋轉梯踱步而下,優雅來到她身邊,佣人們見他來,自動馬上退下去。
洛璃撇過頭,冷漠眼神瞥著他,「不是說了讓我離開?又在反悔?」
他微微一笑,「我說了只是考慮。」
「……」
「我剛才考慮了會。」他說,「還是覺得不行。即使答應你不再去找那個人的麻煩,我還是不能讓你離開我身邊。」
洛璃屏息,眼神冷漠如同一把尖銳的利刃。
倏爾冷冷地笑,「我早就知道會是這樣,你倒也沒讓我失望。」
「誰讓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南司顧一笑,「這幾天,我發現我根本沒法讓你離開我身邊,越是相處,就越是想讓你留下來。」
「……」
「和我一起生活在這里,不好嗎?在這里,誰也不會來打擾我們。」
這些天,從來到這里後,南司顧就切斷了與外界聯系,如果他沒有需要的,誰也打不進他私人電話。
他告訴過自己,如果她還是沒法愛上他,他就讓她離開,可惜越是相處下來,就越是沒法讓她離開,他還是沒辦法接受她離開後就要從這個世界消失的事實。
「呵呵,」洛璃幽幽的搖頭笑了,「南司顧,看來我們真沒有必要再繼續這樣下去。」
她猛然抓過旁邊的花瓶,「踫的」的一聲,狠狠砸在南司顧頭上。
鮮血頃刻間順著南司顧頭上踴躍出來。
洛璃瘋狂地笑,「我不會再讓你威脅我半點,干脆拉著你跟我一塊死好了。」
腥氣彌漫了空間。
刺眼妖嬈的血液覆蓋上他俊美的臉上,從那緊繃的下巴流淌而下,染花了稜角分明的臉龐。
血液中,南司顧妖冶一笑,他伸手擁住她的腰。
靠著她肩膀低聲說,「好,那就一塊死吧。」
洛璃身體一僵。
隨即,用盡全身力氣推開他,南司顧卻箍得更用力,仿佛要將她融進骨子里,靈魂深處,怎麼都不肯放開。
「放開我!」
她冷聲警告。
「不放開,永遠都不會放開。」
他涼涼的笑,笑容孤寂又冰冷。
洛璃攥緊了雙手,忽然張開鋒利牙尖,對著南司顧的脖子狠狠咬了下去,她像只垂死掙扎的冰冷動物,狠狠撕咬將她逼上絕路的人。
南司顧微笑依舊,像是被咬到的那個人,不是他!
笑得那麼飄渺,在血液的渲染下,美得妖冶。
有血液順著他脖子,和她嘴角流下,洛璃卻還是沒有松開半分,連一點動容都沒有。
短短的幾天,他身上都是她帶給的傷,不論新傷與舊傷,每一次的傷害,都讓他墜入更深的寂寞沼澤中。
可他,卻並不責怪!
似乎被他的無動于衷而打敗,良久,洛璃才松開嘴。
她閉上眼楮悲涼說,「南司顧,現在你看到了,相同的人還是只會傷害,我們永遠都不可能在一起,放開我吧,不論我是死是活,都請你放開我。」
他的愛,來得太沉重,她無法承受,即便是傷害他,她都覺得沉重無比。
那種感覺,真的比活著都還難受。
明明她只會傷害,為什麼他還不肯放開?
「我的心在你身上。」緊緊擁住她,他喃喃說,「要放開,實在太難。」
「是嗎?」忽然的,洛璃笑了,「既然你這麼愛我,那麼,我暫時先接受你的愛好了。」
南司顧擰緊眉,松開她。
見到她臉上微微笑的面容,他看得出那很假,「你又在想什麼?」
「哪有想什麼?」洛璃空洞地眼楮眨了眨,「接受不好嗎?這不是你想要的嗎?我就先暫時接受你好了。」
「……」
「我突然想通了。」她主動擁住他,臉靠著他肩膀,手指漫不經心在他胸膛上劃著圈圈,「也許我也是可以愛上你的,畢竟你也很愛我對不對?我也沒有必要再去為一個死人堅守我的感情,我會試著慢慢愛上你。」
南司顧猛然抓住她手指,斜著懷里的她,眼神里的神色寒戾而孤寂。
明知道她這麼故意說肯定是假的,他卻還是滿足的笑了,「你能這麼想,我很高興。」
洛璃在他肩膀後面諷刺地勾起一抹弧度,「那麼,你願意為我而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