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的這句話說得平淡,卻暗指蘇巧慧管教不嚴,才會讓下人聚在這里看主子的笑話。
蘇巧慧的臉上有些掛不住,忙厲聲道︰「都聚在這里做什麼,都散了。」
那些來看熱鬧的下人忙四下散去,只余下幾房小姐和丫環留下來。
蘇巧慧看著雲煙道︰「煙兒,把今日發生的事情說給女乃女乃听。」
她的眼里有了一抹警告的味道,示意雲煙好好說,不要出岔子。
雲煙一邊抹淚一邊道︰「女乃女乃,我今日讓杜鵑給五妹送糕點,不想竟被毒蛇咬死,前幾日我姨娘來著幾個下人來看五妹,當時五妹瘋了,竟放毒蜘蛛咬死兩個下人。那一次因為五妹發瘋,所以姨娘也沒有追究這件事情,可是今日我一番好意,五妹竟下了這樣的毒手!還請母親和女乃女乃替我主持公道!」
她這一番話不可謂不惡毒,句句直指雲淺養毒物害人,更指出雲淺根本就是一個瘋子。
雲淺的眼里有了一抹寒意,以前的雲淺被他們欺負的時候都是逆來順受,可是這具身體的靈魂早已轉換,她又豈容得這些人欺負。
在大戶人家的女子,都需要給長輩請安,可是女淺由于地位太低,更兼以前有瘋傻的傳言,已有多年沒有給老夫人請安。
雲淺抹了一把淚道︰「早前鄭姨娘來的時候,我撞壞了頭,是有些不太清楚,不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麼事情,可是我不能像幾位姨娘和姐姐一樣走出雲府,雲府里好端端的又豈會出現有毒的蜘蛛?承蒙母親的關照,這段日子一直請大夫為我看病,我的身子已好了不少,今日的事情卻是記得清清楚楚的,我正打算洗澡,見窗戶沒有關好,便去關窗,就在那時,杜鵑拿了一條蛇往我的屋子放,她看到我很是吃驚,一下子沒把蛇抓穩,那條蛇就咬到她的臉上去了!母親和女乃女乃若是不信,大可以讓人驗下這個籃子,是放糕點的還是放蛇的一驗便知。」
老夫人看了雲淺一眼,見她額頭上的枷結得極大,模樣雖然不錯,但是滿臉都是菜色,身材也極為消瘦,一看就知道平日里過得並不好。
她久居後院,深諳女人的那一套把戲,平日對蘇巧慧做的事情睜只睜閉只眼,只是對雲淺的事情做得太過了,她的心里頓時有些不悅,于是扭頭對身後的婢女道︰「書燕,你去驗驗那個籃子。」
雲煙知道若真是驗那個籃子,只怕真相就要浮出水面,她不但會折了一個丫環,還會把自己拖下水,心里不由得大急,當下忙道︰「那個籃子五妹拿在手里使勁的抖了好幾下,只怕里面的糕點末都早已抖掉!」
「沾上的糕點末可以抖掉,但是上面的味道是無論如何也抖不掉的。」雲淺輕輕咬著唇道︰「我與三姐各執一詞,還是驗驗比較好,省得誤會了三姐的一番好意。」
她把「好意」兩個字咬得重了些,語氣卻又極為平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