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蘇巧慧那般看了莫愁一眼後,卻微笑道︰「淺兒最的性子開朗了不少,想來帶著浣玉她們去玩了,你就不用擔心了。」
蘇巧慧越說不用擔心,莫愁的心里就越是擔心。
對于這一點,蘇巧慧也是知曉的,她久居內院,又握了多年的大匙,更是深諳誅心之道,當下淡淡一笑道︰「我方才覺得有些冷,想起這間屋子里還放了一床被褥,莫愁,你進去替我取出來吧!」
她的臉上帶著三分笑意,莫愁的心里卻有些緊張,她方才看到蘇巧慧開鎖的動作,她更知蘇巧慧素來是有些手段的,更懂得擺出當家主母的架子,若真的只是取被褥,平兒一人來就好,又哪里些需要帶這麼多的丫環婆子。
而且此時已到端陽節,天氣早已暖了,每間廂房里配的被褥的厚度都是極為合適的,怎麼可能會冷?
莫愁一想到這些,手心里也沁出了汗,不用說,這是屋子里一定藏著什麼不可和告人的秘密,而那個秘密一定和她在關。
而在明莊之中,能和她有關的人也只有雲淺一人。
莫愁的心里已透出了寒氣,睜著一雙美麗的眼楮看著蘇巧慧,蘇巧慧最是討厭莫愁的眼楮,自小她就覺得莫愁的眼楮似會說話,曾透著那樣的靈氣,縱然如今已上了年歲,縱然早些年被她百般折磨,可是發地雙眼楮卻依舊那麼的靈動!
她知道,當日里雲靖言就是被莫愁的那雙眼楮給勾上床的,她恨不得一把挖下莫愁的眼楮,可是卻也知道今日還不可以。
等到雲淺的丑事敗露,往後她想怎麼挖莫愁的眼楮都可以。
她見莫愁不動,當下陰陽怪氣地道︰「怎麼,如今手里掌握了中饋,連我都支不動你了嗎?就算是老爺和母親再寵著你,說到底你也只是一個妾而已!而妾這個字說得是極好听的,再說到底也不過是半個奴婢!你最好認清自己的身份。」
莫愁對于她的這些話心里是極清楚的,也從來都沒有過任何其它的想法,她只要她和雲淺母女平安罷了。只是蘇巧慧已很長時間沒有這樣對她說這樣的話了,此時再說出來,意味著什麼,她的心里也再清楚不過。
她的手輕輕放在門上,她的臉在這一刻也變得有些蒼白。
蘇巧慧看到莫愁那副樣子,知道莫愁必定是猜到了什麼,心里頓時覺得一陣痛快,她冷笑一聲道︰「只是取床被褥而已,莫愁妹妹何必如此。」
她扭過頭對平兒道︰「把燈籠給三姨娘。」
平兒應了一聲,莫愁沒有接,她身邊的丫環舒月將燈籠接了過去。
莫愁重重地吸了一口氣,知道今日里不管屋子時蘇巧慧為她布置了什麼樣的陷阱,她都只得往下跳。
她的眼楮一閉,便將房門推開,然後領著舒月走了進去。
她害怕看到某種場景,卻也知道逃避不是解決問題的法子,她再害怕,也得面對!她這麼一想,手也沒那麼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