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每一次菜都是你點的。」莫少華狀似不經意的說。
莫小離愣了愣，然後笑開來，她將包放在身側說︰「現在都是子卿點好，我只管吃的。」
「你以前似乎是一個挺有主意的人啊。」莫少華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目光卻注視著莫小離，總想從她的目光里看出點什麼來，卻什麼都看不到，她的眼楮張的大大的，卻沒有一點自己的影子，只有桌上的杯盤。
呃，莫小離垂眸想了想，真的想不起來以前的自己是怎樣的人，于是她說︰「我一直沒告訴你，我其實最喜歡做米蟲，那些操心費腦的事，我很不願意做的。」
莫少華怔了怔，然後淡淡的笑，他看著她的笑臉，幾乎刺痛了他的眼，微嘆了口氣說︰「你變了。」
「人總是要長大的，變了，也是理所應當。」莫小離似乎想為自己辯解什麼。
「我只是沒想到你變的那麼快，僅僅三年而已。」莫少華盯著她，口氣幽幽。
他說這句話的時侯莫小離正在往自己面前的杯子中倒水，水嘩啦啦的溢滿水杯，順著桌沿蜿蜒下來，莫小離覺得自己再也裝不下去了，那樣平靜的對話，對她來說太難了。
莫少華趕快抽出紙巾去擦桌沿的水，卻怎麼都擦不及，水終于還是灑了莫小離一身。
溫熱的茶水滲透衣服，觸到皮膚時卻變成涼涼的感覺，涼的讓她打了個寒顫。
‘啪’莫小離重重的將水壺放下，「僅僅三年？」
「莫少華，三年零三個月，1186個日夜，你知道我是怎麼過來的嗎？那時侯我天天打你的電話，可是永遠都是那個機械的女聲，你知道我心里怎麼想嗎？你明明就在我身邊，卻從來沒出來跟我見過面，甚至那一次在寧濤的葬禮上，你都能出來制止他們毆打我，為什麼就不能跟我相認？」
莫小離說這些話的時侯聲音很平靜，平靜的如同在說今天的天氣很好一樣，听得莫少華心中一驚，他想他也許真的要失去眼前這個女子了，永遠的失去了。
他握住她的手，那種綿軟入心的感覺依舊，卻又讓人那麼陌生，腦子里卻突然想起洛離那一雙縴長細致的手指，骨節分明，甚至硌的人手疼，那一次次的撫模幾乎讓他成為習慣。
「小離……」
「小離……」
他不斷的叫著她的名字，莫小離試圖抽出自己的手，他卻更用力的握住。
門口一身黑色西裝的男子靜靜的看著這邊，看著兩個手握在一起的人，不說話，就連眼神也是一副古井無波的樣子，沒有人知道他是什麼心思，他一步一步走進去，後面的人趕緊跟上，沒有人言語。
莫小離終于將自己的手抽出來，她說︰「哥，我現在是安太太。」
莫少華用力握起自己突然空虛的手，然後招手叫︰「waiter」
點了餐，莫少華為莫小離點了黑胡椒牛排，辛辣的味道讓她直想落淚，這是從前她最喜歡的味道，如今卻怎麼都吃不下去，跟安子卿在一起的時侯，他一直不許她吃辣，因為她的胃總是會隱隱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