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轉身的那一刻,她似乎看到安子卿在對她微笑,向她招手,可是她卻不想走去過,不想走進那一群人中間,不想看他們演戲,一個一個,都在演戲。
明明,明明很多事情都已經發生了,他們為什麼還能當作什麼都沒發生呢?
莫小離覺得自己的心里一陣兵荒馬亂,翻起一陣陣的煙塵,而她便迷失在那樣的煙塵里,找不到出口,看不到,什麼都看不到,她一路狂奔著出去,背後有許多聲音,男男女女的都在喊她,卻听不太清楚,似乎隔著一層膜一般,只覺得亂轟轟的。
強烈的燈光刺激著她的眼楮,莫小離用手捂住眼,耳邊卻響起一陣急促的剎車聲,‘吱’的一聲,極其刺耳,吵,吵死了,她頭疼的要命,而且全身都疼,到處都是紅色,紅得刺目,她覺得自己的身體越來越輕,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安子卿沖出門口的時侯便看到那一陣刺目的燈光,還有被撞飛的莫小離的身體,那樣輕盈,羽毛一般,然後輕輕的落下來。
「不……」安卿背後一個如同打雷般的嚎叫之聲吼了出來,是莫少華還有李靜靜。
安子卿以為自己會像他們那樣狂吼,會失去理智,可是他此刻卻清醒的害怕,他全身都在顫抖,手指甚至不听使喚,可是他卻冷靜的打了120,還有家庭醫生的電話,他沒有去抱莫小離的身體,也不準任何人踫她,眼楮紅得像要滴出血來。
他將自己的手指捏得咯崩咯崩的響。
那個肇事司機被警衛押到安子卿面前,他一拳揮過去,打得那人有點發懵。
「你最好祈禱她沒事,否則,我要你全家陪葬。」安子卿撂下這句狠話,跪坐在莫小離身邊一動不動,他不敢去踫她的身體,他不知道她傷到了哪里,只在她旁邊輕輕的喚她︰「阿離,阿離……」
他一遍一遍的喚著,似乎要叫到地老天荒一般,沒有任何回應,在場沒有人敢出聲,每一個人都被安子卿的表情所震懾。
他沒有大哭,沒有大叫,可是他身上所散發出那一股悲慟讓人動容,所有人似乎都要被他感染,默默的祈禱著,希望他的阿離沒事。
救護車來的時侯,家庭醫生也趕了過來,他跟著救護車一起離開,安子卿握住他的手只說了兩個字︰「拜托。」
他從來沒對任何人說過這兩個字,如今能說出來,這個有些冰冷氣質的家庭醫生突然有一種被觸動的感覺。他本來想公事公辦的說︰「我會盡力。」
可是現在怎麼也說不出口,只能拍拍他的手說︰「放心。」
莫少華矗立在門口,他想走過去,想為小離做點什麼,可是腳卻像生了根一般,麻木的一點都不能動,除了剛跑出來看到那驚心魂魄的一幕時喊的那一聲‘不’字,他幾乎發不出一個聲音來,vianna站在他身邊握住他的手叫他︰「寧瀾。」
他回頭目無焦距的看著vianna說︰「我是莫少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