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子卿家里一直養著一條小白狗,他給它取名叫‘團團’,團團是一只很乖的小狗,每一次安子卿都會拿一只球扔出很遠,然後團團會給他撿回來,他再扔出去,它再撿回來,如此他竟也樂此不疲。
這一天,團團卻再也不能給他帶來樂趣了,因為有了莫小離的存在。
「你干嘛一直站著不動啊?」安子卿問站著一動不動的莫小離。
她眼楮睜的大大的,又是很認真的說︰「這里是你家,我不能隨便亂動的。」
「沒關系呀,你要在這里住好些天呢,難道你要一直站在這里嗎?」安子卿將手里的紙飛機又扔了出去,他又懶得去撿,然後看到莫小離,心電一閃就說︰「人呢,其實是需要運動的,你去把我的紙飛機給我撿回來。」
于是莫小離乖乖的去撿了,快速的跑回來交給他,他又扔出去,她再撿回來,他再扔出去,她再再撿回來……
如此這般反復了一下午,他樂此不疲的扔,她永不厭煩的撿。
她的臉因為長時間的跑動而有著一圈圈的紅暈,白白的皮膚透著淡淡的粉紅,隻果一般,直讓人想咬一口,安子卿看著她,覺得驚奇,原來這個髒兮兮的小姑娘竟然也這麼漂亮,其實她現在並不髒,只是給他留的第一印象那麼髒,那時的她滿臉都是灰,身上的衣服一片襤褸,幾乎不能避體,頭發都像被燒過的一般,干巴巴的卷在頭上,只是他那時並不知道,她的頭發確實被燒過。
此刻她的臉那麼白淨,眼楮像一汪春水一般,水靈靈的望著他,他從她的眼里看到了自己,那麼清晰的自己。
他有瞬間的恍惚,伸手撫上她的臉頰,聲音輕輕的問︰「傻子,你都不累麼?」
他不知道莫小離當時在想什麼,只見她傻乎乎的笑,然後說︰「我不累啊,從來沒有人跟我這麼玩過,很開心。」
這一句話是那麼一整天以來,她說的最長的一句話,聲音清清脆脆的,有點冷清,卻又有些綿軟,就像羽毛撓在心里一般,讓人心癢。
直到現在,這麼二十年過去了,他依舊能想起當時他的心情,那種感覺,那是一種從未有過的新奇難耐的感覺。
從那時起,他便喜歡逗她說話,可是還是會繼續欺負她。
她依舊每天重復的幫他撿著不同的東西,直到後來,他也覺得那個游戲其實並不好玩時,才罷休。
一周過的很快,父母很快便回來了,安子卿覺得自己竟隱隱的有些不舍得這個听話的小妹妹回家了,可是那時的他那麼驕傲,怎麼能容許自己有那樣的情緒呢,于是他故作不在意。
她回家的那天跑來敲他的門,站在門口她歪著頭問︰「你叫什麼名字?」
她眼楮撲閃撲閃著,長長的睫毛扇子一般,直扇的他心癢,他說︰「安子卿。」
「哦,那我以後叫你輕輕哥哥吧。」
安子卿不記得她當時是怎樣的心情,他想,應該是雀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