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向東抿起嘴，笑了一下︰「不，應該是我問你，怎麼辦？」他說完，「啪」的一聲，只見林向遠整個身子猛烈的朝後一偏，連鼻子上的鏡架都歪下來了，半邊臉迅速的紅腫，嘴角裂出一絲血線。
「是要我報警，還是你自己坦白？」席向東一把揪起他領子，拎著拳頭逼在他面前。
林向遠嘶了一聲，咬咬牙，默默的扶正眼鏡，腫著一張臉，開口。
「席總，救救她吧。」
席向東冷若寒霜的臉上微微一怔。萬沒想到，他開口坦誠的第一句話，會是這樣。
他本能的接下去問︰「她怎麼了？」
「她受了傷，孩子沒了，需要做手術。可是跛腳七為了自保，不肯送她去醫院。」林向遠一臉鎮定的說出這句話。
他本來再回來，就已經料定了會被發現。他已是抱著破釜沉舟的決心。
他也沒料到事情會鬧得這麼大，本來只是想要一筆錢，以他這些日子對席向東的觀察，料定他會毫不猶豫的付錢，誰知道最後會橫生這麼多枝節。
席向東擱在他臉邊的拳頭都在抖，他仿佛是不信，顫巍巍的又問了一遍︰「你說……什麼？孩子怎麼了？」
「她受了傷，一刀扎進小月復，很嚴重，情況不容樂觀。再不做手術會有生命危險，席總，你還是盡早做決定吧。」
林向遠定定瞧著他，一字一頓的說。
——
重重的一拳砸下去，林向遠連眼楮都沒眨，那一拳擦著他的顴骨，落在身側的牆壁上，幾絲血紅順著他指骨流下來。
「這幾年，我待你不薄，視你為心月復，為什麼？」
「我需要錢。」林向遠神色泰安，仿佛這是再自然不過、天經地義的一個理由，「我前幾年跟您過澳門的時候，小玩了幾把，贏了點錢，後來每年休假我都習慣性的過來玩兩把，越賭越大，直到年初我父親病重，需要一大筆錢做手術，我求助無門，只好上澳門玩了一把大的，結果那一次我輸了精光，反而欠上高利貸，利滾利，數目我根本負擔不起。」
席向東牙齒咬的咯咯作響︰「你父親要做手術，你為什麼不跟我講？難道我會坐視不理？」
「我知道，席總。可是我要的並不只那一筆錢，我想買房，給二老安享晚年，我年紀也不小了，想攢錢結婚成家。可是我用錯了方式，已經回不了頭。我拍下你和裴笑在一起的照片，試圖勒索你，可是你絲毫不為所動，反而大方的在公眾面前承認了你們的關系。我沒有辦法了，走投無路，只好出此下策。」
席向東惡狠狠的掐著他的脖子︰「和你一起策劃的還有哪些人？他們打算怎麼做？」
「不，我也不知道。跛腳七是負責動手的，但他背後應該還有別人指使。他說那間賭場是他恩人的產業。現在我跟他們一拍兩散了，因為要不要救裴笑的問題，我們打吵了一架。我回來就是為了報信的，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