滯留在這個擁擠潮濕的地方三個月了,只有屈指可數的幾次機會出過房門,平時便只能通過那小小的鐵窗張望著外面的大千世界,喧囂繁華。最新更新:苦丁香書屋她也曾學過TVB上演的,從樓上扔一些東西下去求救,可事實是,電視劇就是電視劇,在現實里根本不會有人CARE,被砸到的也最多咒罵一句SHIT,就轉身離去。反倒是那些綁匪發現不對勁後,連鐵窗也釘死了。
就這樣暗無天日的一待就是三個月,和一個時不時發瘋毛躁的孕婦在一起,整日憂心忡忡那些人隨時會撕票,裴笑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要精神崩潰了。有時候她和姜小鷗互相對視著,一言不發,起初被關到一起時,她以為自己一定會和姜小鷗打起來,起碼你死我活,結果三個月下來她們都相安無事,後來看到對方的臉都生厭,連一句話也懶得說,更別說廝打,彼此的眼神里除了呆滯還是呆滯,絲毫看不到一絲波動,連昔日的厭惡和憎恨都沒了。
大病初愈沒多久,傷口就發炎了,她高燒不起,自己都以為要這樣死了。綁匪持著她和姜小鷗兩個人質,死了任何一個還有另一個,他們絲毫不關心死活,裴笑只能靠自己的抵抗力硬挺過去。最灰心的時候,以為自己一輩子都會這樣度過了,當時真的痛哭了一場,更可笑的是,那個時候,竟然是姜小鷗陪著她一起哭。兩個女人哭哭啼啼,像是要把這狹窄的地方都用眼淚淹了。
她告訴自己,不能就這麼死了,路是她自己選的,當初她眼睜睜看著林向遠在自己面前倒下,也曾想過給她一槍讓她解月兌。可最後她選擇了活下來,就是閉上眼模黑也要讓自己好好活著,活著見到席向東,活著告訴他——你沒有放棄我,我也永不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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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
老吳把Q7停在紀檢門口的停車坪上,看看天色,忍不住又從兜里抽出一根煙。
門口的保安終于看不過去,走過來叩叩車門︰「同志,注意點啊。」
老吳忙降下車窗,車輪子底下已經一堆煙蒂了。
「抱歉,抱歉,我這就清理。」老吳一邊賠著不是,一邊拿著紙巾盒下車清理。
席總被請進去談話已經六個小時了,不會出什麼事吧?老吳邊想邊給了自己一嘴巴,呸呸,百無禁忌。
這幾天真邪了門了,工商行政管理局,稅務局,公安局經偵科,證監局,排著隊兒挨個來請席總去談話,偏偏又談不出什麼個門道,今兒連紀檢都來湊熱鬧了。老吳不是什麼都不懂,紀檢那察的都是啥案子,不是反腐倡廉,就是雙規的,怪嚇人的。
其實類似的事以前也不是沒有,畢竟跟了席向東五六年了,經商的嘛,誰沒有點違規違紀的小動作,以往花點錢,做做工作,再看在席總家的背景,多少要賣個面子,但這次好像有點困難,怎麼也擺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