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可沒想到會接到小千的電話。
她還在給多多準備早餐，電話那邊永不疲倦富有朝氣的聲音就嚷了起來︰「喂，是裴姐嗎？你接電話了？真的是你嗎？天哪，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沈可不得不把手機拿遠點，半晌，等她激動完了才說︰「你好，我是沈可。有什麼事？」
「誒——？」那邊，小千拖長了尾音，「席總讓我聯系這個號碼，應該沒錯啊？」
她自言自語了一會兒，終于端正態度︰「好吧，不管你是裴姐還是那誰誰，總之，我是代表博笑公司經紀人部來和您談簽約的事的……」
「等等……」沈可打斷了她。小千這一本正經的經紀人口吻還真讓人不習慣，而且她說什麼？代表……博笑？
「你現在在博笑？」
「是啊，我和寰球合約終止後就被席總挖過來啦，我現在做經紀人總監啦……」小千得瑟完才反應過來，「這麼關心我的事，還說不是裴姐！我就知道席總不可能騙我……」
嘖……這丫頭什麼時候智商見漲了？席向東帶出來的人難道都跟他一樣精刮？
「裴姐，總之你今天過來公司一趟，需要車接嗎？」
「不用，我還要送孩子上學……」
小千哈哈了聲︰「裴姐，你和席總的孩子嗎？怎麼沒听說啊。」
沈可傻眼了，覺得這丫頭的智商那也只是曇花一現︰「送完孩子還要上班，恐怕沒空……」
「那你什麼時候有空什麼時候來，需要車接嗎？」
「不用，我還是……」
「就這麼說定啦，拜——」
根本不給她一點拒絕的余地。
沈可看著嘟嘟斷線的手機，自己也陷入了茫然。席晚來那句「你不演戲太可惜了，你天生是屬于鏡頭的」時時回蕩在耳邊。有時候她看著電視里的劇集，都會不由自主跟這念台詞，幾乎是一種本能反應。用自己的方式重新詮釋一遍角色，也算過一把演員癮。
她是愛演戲的，但是又害怕站在公眾的眼光下，接受批評非議。
她自問內心還沒有強大到可以承受那麼重的壓力。
阮玲玉說，人言可畏。沒站在那個地方的人，永遠不會感同身受。一人一句指責，便可殺死一條風華正茂的生命。
沈可最後還是去了博笑。
送完多多，她直接把包里的絲巾拿上，把臉上一包，遮住眼角的那塊紅疤，只露出一雙還算秀氣的眼楮，這才往席向東的公司去。
博笑她四年前來過，地點熟得很，只是門口辦公的已經換了一撥人，都是她不認識的，一時間也不知道叫誰好，就呆愣在了門口。
正好有個從茶水間出來的女人經過門口，見她鬼鬼祟祟在門口探頭探腦，于是問︰「你找誰啊？」
沈可不想報席向東的名字，于是問︰「小千在嗎？」
那人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經紀人部的千姐？」
千姐……沈可被這個稱呼嗆了一下，入境隨俗，她點點頭︰「是啊，她不在嗎？」
「千姐今天出去簽合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