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笑張著嘴,卻沒能叫出聲來,錮在腰間的手臂,背後那熟悉的懷抱,北風浩浩的吹進來,眼淚滾燙滾燙的落下來,然後立即成冰。
手機「啪」的掉在地上,她站在那兒,就像是做夢一樣,只有眼淚不停的往外涌。她不敢動,只怕一動,這個夢就會醒來。她只怕自己是在做夢,只怕眼前的一切都是自己瀕臨崩潰前的幻覺!
席向東把她抱在懷里,咬著她的耳朵低聲說︰「你怎麼總是不听話,總是要人擔心?穿得這麼少,你冷不冷?你別以為我是出來找你呢,我是怕你想不開,我的大好日子,你非得給我添點堵嗎——不過你在這就好,丫頭,我真怕你想不開,你一定要好好的,因為……我不能沒有你。」
他扶著她的肩把她轉過來,大手包裹著她冰冷的小手揉搓著。
裴笑抽出來手來,用凍得幾乎方法僵的雙手模索著他的臉龐,仿佛是看到了海市蜃樓,要不自己一定是瘋了,因為她竟然看到了席向東!
這個時候他不是應該在宴會廳里嗎?
她仿佛是夢囈一般︰「席總?」
他低著頭親吻她的額頭。她仿佛還不確信︰「真的是你?你怎麼會在這里?」
還沒掛斷的手機還被他握在手心,而他的目光從來沒有這麼溫情過,他甚至不曾一口氣對她說過這麼多話,她想自己一定是在做夢,在做夢!
她咬著牙在自己臉上狠狠揪了一下,眼淚頓時傾盆而下。席向東看著她又傻又呆的行為,哭笑不得,裴笑卻一下子扎進他胸口,咬著嘴角哭出聲來,她終于伸出手,死死的摟著他的腰,像擁抱那一放手就會消失的命運。
席向東伸開雙臂,也緊緊的抱著她,喃喃自語︰「丫頭……傻丫頭……」
她踮起腳,替他拂去落在眉毛上的雪花,她第一次這麼近的看他的臉,只覺得他最近憔悴了許多,才短短幾天而已,眼角竟然有了細紋。可轉念一想,他今年已經三十歲了,是該成家組建自己的家庭了,可是那個家里不會有她。
想到這她就難過得不能自已,眼淚簌簌的落在他的胸口,仿佛他的心與她一同流淚。
她像個孩子似的捶打他的胸口︰「你說話不算數,你說過會有第三種選擇的……你說不要想,把一切交給你來想……這就是你所謂的第三種選擇嗎?你騙我,你騙我……」
縱使知道是無理取鬧,不管她怎麼哭怎麼鬧,他都不會回到自己身邊了,他已經是別人的未婚夫了,可總以為還能像孩子一樣,只要哭哭鼻子,就會有大人來哄。
席向東月兌下長的燕尾服,罩在她光著的肩上,他的襯衫上濕濕涼涼的,全是她的眼淚。不管她說什麼,他只反反復復的說︰「丫頭,對不起,是我不好,對不起,對不起……」
他像哄孩子一樣輕拍著她的背,對面的酒店入口走出一行人來,席晚來最先看清是父親母親還有楊雲光,忙提醒他們︰「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