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向東也跟著回了客廳,拉上落地窗,他講完電話才過來敲門,門並沒有鎖,他一擰就開了,沖她笑笑︰「干嘛把自己鎖在房里,好像受了委屈。」
她只是避嫌,不想听到他的電話內容。
他走過來,在床沿坐下,把她抱到自己腿上︰「抱歉,吵醒你了?」
聲音溫柔至極,與剛才已是判若兩人。
她不知道外人眼里的席向東是什麼樣的,但她眼里的他,一直是最好的。
她搖搖頭說︰「沒事。」
他抱著她躺下,像是倦怠到了極點,一句話也不願說。裴笑抽了一下手,但是被他緊緊攥著,抽不出,指骨都有些發疼了。
她知道他沒睡,一直睜著眼看著天花板。她也睡不著,背對著他發怔。
良久,他才側過身來看她,那雙深黑的眸子里只有她,是屬于她的倒影。
「丫頭。」
「嗯。」
「你還信我嗎?」
「嗯……」她湊上去,親了親他略帶疲憊的眼角,低低回應,「不管多久,我都等你。」
席向東忽然一個翻身,將她壓在身下,涼薄的唇落在她的眼皮上,輕輕的,仿佛一片羽毛落下。
「丫頭,有你這句話,我做什麼都值了。」
那時候,她還不知道他將失去的是什麼。
而那一刻,他卻吻得她纏綿心碎,那樣蝕骨的溫柔,讓她死在他懷里都心甘情願。
他一手掀開被子,將兩人罩在其中,雙人床上被卷紅浪,偶爾發出高高低低的喘息,只是數分鐘後,男人的頭顱重重壓在自己胸口,一動不動。
她低頭,听見他均勻沉重的呼吸,他竟然……睡著了?
這種情況實在是和席總的戰斗力不符啊!裴笑抱著他的脖子,心疼的撫了撫他的短發,他到底該有多累,才會在做這種事的時候都能睡著。
她明白他是心累,背負了太多的秘密,她卻不能替他分擔。
即使是睡著,他也緊緊抓著她的手。裴笑看著那十指緊扣的雙手,仿佛看著他們一生的承諾——即使愛得千辛萬苦,卻依舊甘之如飴。
「晚安了,我的愛。」
*
席向東很久沒睡過這樣一個安穩的好覺,幾乎是一夜到天明。清晨樓下晨練的阿姨吵醒了他,他習慣的舒展手臂,踫到個軟軟的身子,覺得很舒服,于是又往懷里摟了樓。
他還是不太習慣這麼小的床,即使裴笑已經換了張她這個小臥室能容納的最大Size的雙人床。眸光觸到那個蜷成一團的小女人,大約怕擠著他,側著身縮在角落里頭。
他長這麼大沒住過這麼小的房子,睡過這麼小的床。她那衛生間,他一米八幾的個子走進去都有種要低著頭的錯覺。淋浴和馬桶之間就用一道浴簾隔著,再挪個身都怕轉不過來。
可是很溫馨,處處有家的味道。他從小住的席園,到後來自己**出去,住著一百八十平的公寓,雖然寬敞,安靜,可是總覺得少了什麼。
他想也許就是這份「擁擠」「鬧騰」。因為多了一個人和自己分享,所以才會覺得擠,覺得鬧,可是很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