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分開先後從樓梯間離開,裴笑又乘電梯下一樓,不動聲色的打車回去了。回到家,把外套月兌在沙發上,坐了沒一會兒,席向東的電話就打來,問她︰「做什麼呢?」
「剛睡醒。」
「那正好,下來吧。」
「你下班了麼?」她一邊說一邊走到陽台邊,果真瞧見他的車停在下面,倒不見他人,大概在車上吧。
他說︰「外面風冷,多穿幾件衣服再下來。」
「嗯。」掛了電話,她又把外套穿起來,連打底的乳霜也沒擦,一張臉素素的更顯得蒼白如紙。趿上棉靴拿著鑰匙就下樓了。
一直走出樓洞也沒見著人,她走到那世爵跟前,敲了敲車窗,里頭升起了反光板,玻璃上黑乎乎的只能看到自己的倒影,也不知道席向東在不在車里。
突然,車身嘀的一響,車門驀的向兩側彈起,把裴笑嚇了一跳。
帥氣的剪刀門(電控傾斜上揚車門)雖然是超跑的標志,但席向東這種悶葫蘆買車的興趣顯然不在此,以致裴笑坐了這麼久他的車,也是第一次看到。
只見車門像鴿子的羽翼一般慢慢揚起,隨著車門的完全掀起,無數彩色的氫氣球從車廂內騰起,慢慢飛上昏暗的天空。
裴笑的視線不由自主的隨著這些氣球的升天移動,在怔愣了良久後,才看到那個坐在車里,正看著自己微笑的男人。
他拿出一捧新鮮帶露的百合︰「給你的。」
裴笑恍惚的接過,仍是不解︰「這是……」
「不喜歡?」
「不是……」只是覺得席向東不像這麼風花雪月的人,尤其剛才他還和姜小鷗吵得那麼厲害,一轉眼卻能為自己準備驚喜。
「你不是喜歡浪漫嗎?我正在努力學習。」
他紳士的邀請她上車,然後收起車門,那些還沒飛出去的氣球就擠在車頂上,就像死裴笑此刻復雜的心情氣泡。
她望著手里花束,白得沒有一絲瑕疵,他總是喜歡送她這種昂貴的百合,可她自問當不起這純潔的白。身處濁世之中,又有誰能真的潔身自好,一塵不染?
「學得真夠快的,才一個下午,就有做情聖的潛質了。」她感慨。這個男人仿佛做什麼都能做得很好。
他笑了笑,過來捏了捏她蒼白的小臉蛋︰「我就當是贊美了。不知道我有沒有榮幸邀請這位漂亮的小姐一起去個地方呢?」
他可真是會信口開河,她連妝也沒化,一臉菜色,哪里稱得上漂亮。
裴笑有些忸怩,打開他的手說︰「開車吧。」
他收起玩笑,開著車,沒一會就上了高架,看方向是往城西去。下了高架就拐進一片高樓森林里,那條路一直延伸很長,最後路兩側開始出現許多高大的法國梧桐,這個季節葉子都掉光了,光禿禿的枝杈交錯著,像一道拱門,一眼幾乎望不到頭。
車開到盡頭,小區入口才出現在高大的梧桐後面,就像童話故事般。藏得這樣深,從圍牆外並不起眼,安保卻格外嚴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