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笑驚訝的回過頭,不知什麼時候,席向東就站在門口,他身上整整齊齊的穿著衣服,頭發也根本沒有一絲潮濕,那浴室里的水聲是……
裴笑有些怔忪的看著他︰「你……騙我的?」
「也不算。如果你乖乖的進浴室來,什麼也不會發生。」
他的語氣很淡定,在他面前,她無論是心計還是行跡都顯得過于稚女敕了。
「東西是顧南舜給你的吧?你從什麼時候開始和他合作了?你從上次醫院醒來就一直有些不對勁,你的眼楮里藏著東西,和以前一片純淨的時候不一樣了。」
「你是不是想起了什麼,你答應了我的求婚,可是你不再信任我了。這段時間我這樣寵著你,也沒能讓你放下心防。你是不是懷疑當年那件事我和小鷗是聯合起來欺騙你,她向我透露你的消息,然後由我動手。」
裴笑的表情僵在臉上,他實在太過聰明了,在他眼里,她仿佛就是個新生兒,什麼都瞞不過他。
而他,這個她一直看不透的男人,終于第一次,在她面前,談起五年前的那件事。
悲涼的笑從她唇畔綻開,她的聲音小小的,夢一樣︰「是啊……我想起來了,想起我不是裴笑,而是沈可……那個被你們逼出國的沈可。」
他靜靜的看著她,沉沉的黑眸里掠過一絲心痛。
「你說你不想變成你父親那樣的行尸走肉。可是你當初做的,和他有什麼分別呢?」她頓了頓,眼淚從彎著的嘴角滑下去,「喔,是有區別的。區別在你父親更干脆一點,直接叫人把我綁走要送我離境,而你呢?我是不是該感謝你的虛偽和狡詐,甚至還編織了一個絕望的境地,讓我以為是自己的錯,感恩戴德的接受你的施舍,自己乖乖的出國去?」
從小的成長環境,使她的心思細密而敏感,很多事她都能感覺得到,只是不願說出來。
所以失憶後,席向東曾覺得她像換了一個人。她的眼楮里那樣澄澈,藏不得一點雜質,什麼都寫在了臉上。
當年小鷗的確是向他求助,他答應了會考慮一下。對付一個背景簡單一無所有的學生,根本用不著他自己出手,隨便交給助理就可以輕松的擺平。是什麼讓他決定親身參與這場游戲呢?也許是F大校門口的那驚鴻一瞥,也許是看見她和晚來在冬日飄雪的街頭上額頭頂著額頭分吃一只紅薯的時候,也許是她坐在富麗堂皇的餐廳里,低頭靦腆而害羞的隨晚來叫他「大哥」的時候。
他從來不會對一個游戲上癮,耽于享樂,荒廢正業。可是這一次,他卻有些沉迷其中不可自拔。他承認他對這個堅韌自傲的女學生有著無盡的好奇心,本來游戲在他把她騙上床,拍下照片,一切就可以中止了,他甚至不需要親自上陣,只要隨便找個男人把她帶進賓館,她喝得那麼醉,隨便什麼男人,她也不會設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