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快樂。」四個字裝酷的是顧南舜。
「裴姐,新年快樂呦,過完年別忘了回來開工,公司雖然人事變動,戲還是要宣傳的!」來自小千。
最後一條,倒讓她愣好久︰
「有空給我回電話,關于你新一年的發展規劃。別忘了我始終是你經紀人。」
席晚來現在是寰球總裁了,他完全可以把她分撥給其他經紀人帶,可他還是願意帶她……
鐘藍看她發呆,就瞄了一眼,正好看見「晚來」兩個字,忍不住嘆了口氣。
「可可啊,有些事過去就是過去了,再想也沒意義了……」
裴笑抬起頭,拉住母親的手︰「媽,我沒事的,我不痛了,就算他現在立刻和別人牽手踏進禮堂,我也能笑著祝福他。」
她想,時間真是一幅最好的良藥。
她曾經恨過席晚來和姜小鷗,甚至想過有朝一日要光鮮亮麗,牽著一個比他更出色的男人走到他面前,說︰看吧,你不要我是你的損失,我可以找到更好的。然後享受他失落挫敗的表情。
也只是想想而已。
現實中,我們多半是在生活中蹉跎著,就慢慢忘了那個名字。現在再提起席晚來,她再也不會心痛,剩下的只是淡淡的惆悵,和為五年前的自己惋惜。
下午隔壁孫阿姨就來拉鐘藍打牌,鐘藍猶豫著看裴笑臉色,打算推辭。
裴笑推了她一把︰「媽,你去玩吧,不用管我。」
那孫阿姨叫裴笑一起打,她想起上回自己輸給席向東那一百萬,立刻搖頭︰「不行,我不會玩這個。」
「那怎麼辦?三缺一。」
「讓您兒子媳婦上吧。我給您看店。」
孫阿姨在小區樓下商品房開了家小飯館,店面不大,光線昏聵,但價格親和,平常生意不錯,連大年初一都沒停業。
下午沒什麼吃飯的,裴笑坐了一會就昏昏欲睡。本來還手肘撐著桌子,腦袋兒小雞啄米似的一倒一倒,最後咚的一聲砸在桌上,都沒能把她疼醒,小嘴微微張著,樣子格外好笑。
席向東把臨時拐來那輛軍牌路虎開進狹窄的巷子時,裴笑睡得正熟,午後一縷陽光從斜窗里灑進來,照見她瓷白的皮膚,幾乎透明,細而密的睫毛,微微顫動,唇色如櫻,向上翹著。
席向東從車上跳下來, 一聲,帶上車門。
這地方他就來過一次,上回還是席晚來開車,他坐在車上一直給裴笑打電話,頭都沒抬。而四周都是長得差不多的火柴盒一樣的房子,他不太認得路,開著這大部頭又寸步難行,只得棄車步行。
路邊有好多蹲在一塊放炮的孩子,瞧見那軍用路虎,眼楮都直了,跑上來問︰「你是解放軍叔叔嗎?」
席向東一怔。他今天要回席園,所以穿的是一板一眼的正裝,灰色大衣里面是黑色西裝,脖子上圍著麻灰的圍巾,頭發梳得十分整齊。
他模模那孩子的頭,說︰「叔叔不是。今天有沒有看到坐小轎車來的漂亮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