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向東卻說︰「為什麼不听我話,要接那代言?」
「啊?只是代言,我母親的債……」
「把問題交給我,讓我解決不行嗎?」
她愣了愣,沒想到席向東會如此生氣︰「不是……我看你最近很忙,不想再加重你負擔……」
「你就是我最大的負擔!」
他大聲打斷她,果斷而干脆。
「……」裴笑扭著臉,怔然的望著他。
突然車子猛的向前一剎,裴笑身子向前竄去,幸好腰間有系安全帶,仍是被勒的生疼。
席向東搖開窗戶,從對方駕駛窗里一句京罵就飄了過來。
的確是他們變道沒有打燈,但席向東正在氣頭上,何曾被人這樣嗆過,當即踩下剎車,撩了撩袖子。
裴笑忙按住他,解開安全帶,從他身上俯身過去,抽過中控台上的過橋費,大約幾百塊錢的樣子,遞給那司機︰「師傅,抱歉,是我們不小心。這大晚上的,就別折騰了,早點回家睡覺吧。」
那別克不過車門上刮花了一小塊漆,真要說起來,席向東的世爵恐怕更倒霉些。那司機也深知道理,得了好處很快闔上車窗離開了,裴笑要縮回身子,被他攔腰一抱,坐在自己腿上。
感受著他起伏急促的呼吸,裴笑略覺尷尬,推開他的手提醒道︰「好了,還在路上呢,專心開車。」
他再次加滿了離合,手放在手剎上,卻沒有松開。
「有些話我覺得還是應該跟你說。」他頓了頓,聲音已經極盡冷靜。
「也許是我的錯,沒有考慮周到,你的演藝事業才剛開始,我卻要你嫁給我,替我生孩子。你自己都還是個孩子,又怎麼能照顧得好孩子呢?可是丫頭,無論如何,我也希望你好好的,希望我們的孩子好好的,你明白嗎?」
她嘴角微微顫抖,像是想要說話,可是終究忍住。
「懷孕剛開始你一個人跑出醫院,我可以當作你還沒做好心理準備,任性撒潑。後來你竟然要接民國戲去穿旗袍、高跟鞋!如果我真同意你去拍了,你是不是會開始節食減肥,每天穿著高跟鞋練習平衡走路?一個女孩子就敢跑去那樣龍蛇混雜的地方,看到那陣勢,你還不懂饒起雲是干嘛的嗎?居然還幫他接代言!你有沒有為我想過,為我們的孩子想過?就算再辛苦,我不希望你們有一點點的閃失!」
路燈從車頂掠過,在他臉上飛快的跳過一道道光斑,他的表情也是忽明忽暗的。
裴笑像是窒息,一動不動的看著他。
「那麼不要這個孩子好了。」
她說得雲淡風輕,他震驚的轉過頭來。
也許是氣話,也許是她一開始就這樣打算,他欺騙過她,說不定這也是她報復他的一種手段。
他煩躁的一拳砸在中控台上,汽車發出一聲刺耳的鳴笛,但她已轉過臉去,不願再說話。
回到家中,他便一個人進了書房,把門一摔。
留下裴笑一個人站在漆黑的客廳里,什麼也不知道,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不知道一切究竟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