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痛,她的恨,她的所有身份都揭露了,她承受住了這一切,反而他卻不能承受。
因為自己深愛的人,卻是一次次死在自己手中,這種可笑可悲的感覺,才是真正的錐心之痛,連自己也難以原諒自己。
「一開始很恨,現在覺得,你不配。」
季沒有看他,冷冷的離開。
東方無殤一顫,閉上眼楮,連恨也沒有了,那就徹底變成了陌生人。
在她的心中,已經一點位置也沒有他的存在了。
這才是真正的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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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兩天,這兩天季和月御鬼君都留在紫極宮中養傷。
天後多次要求將月御鬼君帶走,卻被東方無殤拒絕了。
東方無殤不知道季打算什麼時候走,母後已經允許了她離開,但她為了照顧月御鬼君,暫時還不想離開。
其實他也不想她離開,因他明白,這次她離開後,下一次見面他們就是徹底的敵人,只有兵刃相見。
東方無殤心情沉郁,信步而走。
不知不覺,走到了紫藤苑。
這篇院落,栽種滿了紫藤花,繁茂的枝葉間掛滿了一串串紫色的花苞,因為仙氣的護養,所以紫藤花依然開得絢麗如夢。
滿眼都是紫色的花海,純粹無暇的一片紫色,樹木間霧氣升騰,紫花薄煙。
恍若夢境。
東方無殤這百年間無數次來到這個紫藤苑,確實第一次有種做夢的感覺。
因為紫色的花樹下,竟然出現了一道淡紫色的縴細身影,雲鬢松松,烏發散落肩頭,頭上並無甚裝飾,只有幾串含苞待放的紫藤花綰在發中,粉靨蒸霞,嬌唇欲滴,清亮的眼眸似星芒般染著單純的光華。
她整坐在滿地落花中,面前擺著一把琴,是五靈自鳴琴。
玉白的手指,胡亂的在琴弦上亂彈著,發出清脆的琴聲。
東方無殤呼吸停止了,感覺所有的魂魄都飛走了,眼中只剩下那花樹下熟悉的人影。
「藤紫……」一聲溫柔痛楚的聲音從他唇中溢出。
隨即被殺氣所取代。
那溫柔單純的少女,近在咫尺,卻拿鋒利的冰刀抵住他的喉嚨。
冰冷的聲音散在空中,連花瓣也為之凝結。
「你輸了。」
季手指閃電般制住他全身的大穴,將從月御那里借來的骨鏈透入他體內,將他的功體鎖住。
東方無殤低頭苦笑看著她︰「你說得對,我輸了。」
她和藤紫外貌沒有一絲相似,她卻扮成藤紫出現在這花樹下,讓他想起曾經他教藤紫彈琴的一幕,讓他陷入了懷念中。
這一切都是她要制服自己的計謀,可是他真的絲毫沒有察覺嗎?
不,從她殺氣動的時候,他就察覺了,可是他沒有出手。
他想把這個夢做完,無論結局是多麼悲哀。
「不對我出手,是對過去所做的一切贖罪嗎?可惜,我依然不會原諒你。走,這回該輪到你替我們開路了。」季臉若冰霜。
帶上月御,壓著東方無殤,沖動紫極宮門外時,宮殿已經團團被包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