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妃放下書,上下細細打量她,淡淡點頭︰「叫畫兒吧,起來,來這里坐坐,讓我瞧瞧。」
看起來,這個外孫女並沒有像外面傳聞中那樣不堪。
儀態端莊,彬彬有禮,雖然舉止間怯懦,有點小家子氣,卻並不粗俗惹人厭。
看來傳聞也不可盡信,而且天天都派人來請安,倒是個懂禮數又有孝道的孩子。
季立即乖巧的坐在她身邊,見她對自己有好感,態度溫和,便趁機道︰「外祖母身體可好了,畫兒一直很擔心,卻因為祖母病了,也不敢打擾。」
「已經沒大礙了。」
杜嬤嬤將湯藥送來給太妃喝。
季順手接過來︰「讓我來喂吧!」
說著輕輕的吹涼燙熱的湯藥。
「外祖母,快喝藥吧,身體才能快點好起來。」她舉起藥碗送到太妃面前。
「你這手怎麼回事?」太妃卻注意到她的手背上,她的手裹著紗布,隱隱透著血。
季趕忙縮手低頭︰「沒事,不小心摔倒了,擦傷了。」
齊如裳以為她會故意去告狀,她又怎麼會那麼蠢,那樣的做法太刻意,反而容易暴露自己的意圖。
現在這樣不經意間讓太妃發現,讓她聯想到自己被齊如裳欺壓,才是妙策。
「包扎也太隨意了,手足都是女子精細之處,不能輕慢,有沒有讓大夫來看看。」太妃責備。
季低下頭︰「小傷而已,不需要勞動大夫,讓小菊包扎了一下。」
「那也得仔細包扎,讓杜嬤嬤給你重新包扎。」
杜嬤嬤弄開紗布,太妃一看她手背上一條長長的傷口,不由得皺眉︰
「這傷口看起來不像擦傷,倒是像什麼割破,這麼嚴重,還不讓大夫看,畫兒,到底怎麼回事?」
「沒事,是畫兒不小心、不小心……」季驚慌失措的搖頭
太妃一看她如此驚慌,便有所明白︰「是有人傷了你?」
「沒有,是畫兒自己弄傷的。」
「畫兒,我問你,剛來王府時,你都是親自來請安,為何後來只派丫頭來?」
「我、我病了……」
「病了二十多天?」
「……」季無措的低下頭。
太妃嘆了口氣,問杜嬤嬤︰「畫兒入府上後,住在哪里,配了多少丫頭服侍,吃穿用度,把你知道的都告訴老身?」
杜嬤嬤老實回答︰「表小姐住在北邊的偏僻小院,只有一個十一歲的小丫頭侍候,看她和小丫頭的穿著,怕是吃穿都不好。我也听下人傳言,說如裳郡主並不關心表小姐,玉萱小姐也對她呼來喝去,動輒打罵。前段時間表小姐沒來請安,據說是皇叔命玉萱小姐守花樹一個月,玉萱卻讓表小姐代替。這傷,也怕是郡主所弄,又怎會讓大夫看呢!」
太妃臉色變得難看了,雖然沒有勃然大怒,卻也不悅得很。
「北邊小院是下人住所,身為王府中尊貴的小姐,竟然只得一個丫頭侍候。畫兒是季遠將軍的愛女,如裳如此待薄庶女,身為嫡母,成何體統。若讓人知道,豈不笑話我齊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