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重霄側過頭，燈影散漫在他的側臉上。
彌漫了幾分深沉壓迫力，他雙眸緊緊盯著季。
「你說！」
季眸色不動，她不喜歡被迫的感覺。
而且，沒有可能的事情，即使他再強勢，也不能改變她的主意。
「師傅，我只是你的徒弟，于情于理，不該坐在這里。」季站起來，沒有回頭看他的神色和反應，走離他身邊，向外面走去。
中途卻被東方無殤溫柔的拉住了手，有力的手指將她的手包裹著，往手心中握緊。
「我幫了你解圍，如果你想讓他死心，就配合一點。」
季一怔，望著他淡笑從容的俊容，想甩開他的手，終究沒有甩開。
兩人如是一對耀眼的璧人，燈色輝映玉容，大小雙手交握，眼波默契的交匯，女的淡然，男的眼神柔如****，端的是神仙眷侶，羨煞旁人。
然後本來同情皇叔的目光，卻都變成了同情另一個人。
摻雜了各種情緒的目光，圍滿了如冰如霜的雪重霄，他卻似完全不覺，只是墨色長眸，恍惚失神的看著他們交握的手，越走越遠，就像走到天邊那麼遠，讓他再也看不到。
季任由他滿臉笑意的拉著自己往他的座位上去，緩緩坐在他身邊，任由周圍的人議論紛紛，她皆是充耳不聞。
她知道東方無殤是故意的，這個男人確實月復黑懂得揣摩她的心思，但又有何關系，明早她已經離開。
終究，她不但會傷雪重霄，也一樣會傷到他。
「畫兒，你真的只當他是師傅嗎？」東方無殤見她發呆，舉起酒杯，放到她唇邊，談笑親昵。
季皺眉看著他那一臉溫柔笑意的靠近喂酒︰「如果你想刺激他，剛才的舉動也夠了，沒必要再這樣。」
「心疼了？怕他見我們親密而難受？」
東方無殤眸黯，卻越發笑得輕佻，手指微微在杯沿用力，酒液便緩緩流入她口中，根本沒有她抗拒的余地。
「我有時真不明白你，對他到底是什麼感情。」
如果喜歡雪重霄，為什麼要拒絕，如果不喜歡，為什麼又對雪重霄那麼在意。
他看著她的心思總是在雪重霄身上轉，那種被忽視的感覺，似絲絲銳利的絲線割在高傲的心上，微微的痛，絲絲的酸。
「咳咳，別灌我，這酒太烈了……」季被嗆了一下，粉臉嗆紅了，他喝的到底是什麼，居然如此烈，讓她胃部都一陣發熱。
東方無殤低垂長睫，暗光流轉，笑得輕柔︰「烈酒才能驅走心中的冷，心情不好的時候，你會覺得它很迷人。來，說說，你對他的感情。」
「你真無聊。」季不滿的哼聲。
「這是逃避問題嗎？若不想被我一直逼問，那就喝光這杯酒，我就饒了你。」
東方無殤又倒滿了玉杯。
「我喝光了，你就讓我回去自己的位置。」季不想和他繼續糾纏，這人心思太多。
「好。」
季拿起酒杯，一飲而盡，烈酒入懷，升騰起暖烈的氣流，直沖腦袋，一陣眩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