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沈鳳初,因為不敢看她,一直盯著遠處的海面不停地發話,所以並沒有注意到她抬手的動作。
「傻丫頭!」沈鳳初一把將她攏緊,「不要說了,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什麼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醒了,她還活著,這真是太好了。
雲楚沒有說話,只是吃力地撐著手掌,將他臉上的眼淚一點點地擦干淨。
這個男人,還是第一次在她面前掉眼淚。
雖然不知道自己暈迷了多久,其間發生了什麼,她卻可以想象,當他說出那樣的話時,他是多麼的絕望和心疼。
許久,沈鳳初才輕輕地松開她。
「餓不餓,我帶你回去,讓薛前輩檢查一下。」
雲楚點頭。
「小黑、小白,我們走了!」站起身,沈鳳初的聲音已經轉為平日里的明艷。
看著二人走過來,站在不遠處的陳七立刻就笑著向二人迎上前來,彎身行禮。
「恭喜王爺、王妃!」
沈鳳初掠過他通紅的眼楮,「陳七,你哭了?」
陳七垂著頭,臉上微紅,「王爺不也哭了嗎?」
「我才沒有呢!」沈鳳初斜他一眼,「我那是眼里進了沙子。」
「那我也是眼里進了沙子。」陳七垂著臉說道。
沈鳳初听出他語氣中調侃的味道,大笑出聲,「楚君一定沒見過你哭,真是可惜,她不在!」
陳七垂著臉,無言以對,只好認了這個栽,他可不敢拿雲楚來開玩笑。
不過,被沈鳳初擠兌,他的心情卻從任何時候都要好。
不要說是沈鳳初調侃他幾句,只要王爺王妃安好,就是讓他站在瓊海大街上學豬叫,他也認了。
沈鳳初看著站在身前這位不善言詞的手下,臉上笑意斂起,「陳七,辛苦你了!」
「王爺客氣!」陳七抬起臉,回他一笑,「王妃身體剛好,還是早些回南海王府讓薛前輩看看,可需用藥的好。」
「恩!」沈鳳初輕輕點頭,「走了,回去!」
……
……
南海王府。
涼亭里外,無數只酒壇東倒西歪地躺在地上,薛百草與老紀一左一右地靠在亭柱上,每人手中抓著一只酒壇,臉上皆有一抹醉紅。
「你這個老不死的,外人叫你什麼聖手天醫,其實說白了,你還不就是個種藥的,我告訴你,要是那丫頭沒醒,我立刻就上你的藥王谷去,把你的藥草全給你砍了,我還要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這個庸醫,連個人都求不活!」
「隨便你!」薛百草仰首,向嘴里灌一口酒,「我這一生,救過許多人,還是頭一回被人救,要是她死了,不用你去,我自己就去砍……」
不遠處,一株大樹上,寧缺听著這兩個老頭你一句我一句地說著。
揚手將身邊的一壇酒封開酒封,仰首對著酒壇,大口地向嘴里灌著。
腳步輕響,一對精致繡鞋踩過草地,來到他的身側。
「你這又是何苦?」寧若曦心疼地看著弟弟,「明明內傷未愈,還要喝酒?」
「心里悶得慌。」寧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