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途簡單將事情經過述說一遍,「聖旨是吳春城親自送來,我已經叮囑他多拖延時間,自己就連夜趕來,這一次,你和楚楚若是入京,只怕是凶多吉少,所以這一次,無論如何你們也不要入京!」
「不入京,便是抗旨之罪,父親可曾想過?」沈鳳初問。
雲途一臉深沉之色,咬了咬牙,「只要你不入京,他能奈你何?」
他當然也知道,不入京是抗旨,抗旨便是謀逆,便是死罪,可是就算是死罪就如何,以沈鳳初的能力,這西北又怎麼會真的怕了大寧?!
「父親的意思是讓鳳初反了?」沈鳳初又問。
一旦抗旨,必龍顏大怒,那時候,他與那個人便真要成為敵人了。
雲途皺眉長嘆,「你怕?」
「我是怕!」沈鳳初長眉緊蹙,語氣中滿是凝重,「我不是怕寧天遠,而是怕楚楚傷心。」
只要能給她一世安穩,他不在乎任何事。
可是,他在乎她。
他知道,她對寧天遠是怎麼樣的感情,又是怎麼樣的容忍珍惜,他不想她傷心。
這種心思,雲途怎麼會不懂。
「這是我最擔心的事情,可是事到如今,也沒有別的辦法了,若入京,便是一死,不入京,還有可能生!」雲途行到沈鳳初的身側,與他一起看向外面的夜色,「這麼多年,我和你父親明明是生死之交的朋友,卻不得不在朝中做出互相排擠的假像,就是不想那人起疑,就是為了守護這片江山天下,給萬民一個平安盛世,如今,你父已死,我亦老了,原想著能看著你們二人相知相守這一切也值了,哪想,到了最後,他仍是不肯放過你們!」
轉臉,雲途目光深沉看向沈鳳初,「別的事情我皆可忍,可是我不能讓他動你和楚楚!」
沈重那家伙老了,寧兒亦死了,這兩個人,是他們唯一留下來的血脈,他不會讓任何人動他們。
沈鳳初沉默不語。
許久,他才收回目光,「在此之前,我要將楚楚送出西北,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想讓她知道此事!」
「以她的聰慧,怕是很難!」雲途道。
「吳春城何時到?」沈鳳初問。
「他雖是極力拖延,卻也拖延不了多久,我猜,最多還有三天!」雲途嘆了口氣,「一旦他趕到,楚楚必然知情,如果你想瞞過楚楚,就必須要在三天之內,讓她離開西北。」
「父親一路舟車勞頓,先去休息吧!」沈鳳初揚聲,「水生、陳七!」
他們自然早已經到了,只是守在門外,沒有進來。
「在!」陳七與洛水生推門而入。
「送父親去休息!」沈鳳初輕聲下令。
二人將雲途請出門去,送往客房,沈鳳初亦已經走出門來,一路回到鳳鳴樓。
听到他的腳步聲,小白立刻他家過來,枕上,雲楚也未睡實,當下睜開眼楮,笑問,「忙完了?」
「恩!」沈鳳初走過來,坐在床側,將她的幾綹亂發理開,「怎麼還不睡?」